那天最後可以說是不了了之,伊芙恩和西裡斯默契地都還不打算讓莉莉發現這顆痣的存在。
西裡斯為此甚至偷偷往莉莉和伊芙恩的頸間施了一個混淆咒,好讓莉莉和其他人短期内發現不了這憑空冒出來的痣。
不過應該瞞不住學校裡的教授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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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個周二,按照之前的約定,上完下午的變形課後伊芙恩就又要跟着西裡斯進行實戰練習。
這大概是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這麼不想見到西裡斯·布萊克。
原因也很簡單,自從上周“痣”的事件發生,他就一直通過各種方式——包括但不限于傳音咒和雙面鏡,問她為什麼不去找鄧布利多。
原話大概是這樣的:“為什麼不去找鄧布利多呢?他什麼都知道,我們還可以把伏地魔和魂器的事情也告訴他,這樣一切都變簡單了不是嗎?”
伊芙恩也跟他解釋了很多遍。
首先,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會穿越,她也不知道鄧布利多對“穿越”的看法;其次,她最開始也沒有辦法直接和西裡斯說出魂器的事情,如果鄧布利多不相信她說的話自己去發現魂器,那一切也是白搭;再者,有一個她直到現在才開始思考的問題——作為穿越者和重生者的他們,把他們所知道的事情直接地告訴那些“普通人”、想方設法地改變故事既定走向,是否會有什麼負面作用?
說白了,伊芙恩在懷疑這顆痣的出現就是負面作用的表現形式。
當然,西裡斯·布萊克同志對此表示自己并沒有感受到任何負面效果,并再一次質疑了伊芙恩。
直到黑魔法防禦課教室的橡木門被一陣冷風撞開時,伊芙恩才停止思考自己該怎麼避開今晚的這次補課。
潮濕的寒氣裹挾着黑湖水腥味卷入教室,坐在伊芙恩身旁的潘多拉突然用胳膊肘捅她,循着那方向看去——斯萊特林隊列末尾,西弗勒斯·斯内普油膩的長發像沾滿石油的烏鴉翅膀,威爾伯·埃弗裡正用魔杖戳着前排邁克爾·唐尼的後頸發出竊笑。
“收起課本,把魔杖橫放在墨水瓶右側。”沙啞的女聲帶着匈牙利口音,新任黑魔法防禦術教授格洛麗亞·摩根大步跨上講台,深灰色長袍下擺沾着可疑的粘液,銅制眼罩在燭光下泛着冷光。當她揮動紫杉木魔杖時,所有窗戶突然蒙上瀝青般的物質。
艾爾維斯倒抽冷氣:“她耳朵上挂的是人指骨嗎?”摩根教授每次上課的打扮都不一樣,這次确實有個微型骨制鈴铛在她左耳搖晃,但更令人不安的是她右手缺失的兩根手指——斷口處覆蓋着類似龍鱗的角質層。
“障礙咒與解咒的交替運用。”摩根教授用斷指敲打黑闆,粉筆字突然扭曲成爬行的蜈蚣,“今天是實戰課,現在兩人一組,斯萊特林對拉文克勞。”
桌椅摩擦地闆的刺響中,伊芙恩抱着《魔法防禦理論》剛要起身,就看見斯内普像蝙蝠般滑到她桌前,長袍在身後翻滾出瀝青般的波紋。
“伊萬斯。”他嘶啞的聲音像是從地窖深處傳來,她突然意識到這是他們第一次對話——而這個目前看上去仍舊陰郁無比的斯萊特林,此刻正用黏膩的目光盯着滑落至她腕骨處的藍寶石手鍊——西裡斯在開學初送給她的。
“我要求換搭檔。”伊芙恩攥緊魔杖,紅發在突然亮起的燭光下如同燃燒的楓葉。
斯内普凹陷的臉頰抽搐着,魔杖尖端迸出幾點火星:“你以為我願意對着這張冒牌貨的臉……”
“倫諾克斯小姐和埃弗裡先生一組!”摩根教授的咆哮及時打斷了他,索菲娅被魔咒牽引着跌坐在威爾伯·埃弗裡旁邊,後者正用蛇形銀戒敲打着桌面。
當伊芙恩最終被迫與斯内普面對面站在教室西側的練習區時,她發現對方的魔杖已經對準了自己。
雖然她認為接受了西裡斯一年特訓的自己應該不至于招架不住現在這個斯内普,可她記得前幾周那次亂鬥,當時萊姆斯發現了斯内普研究出了能讓中咒者耳膜永久損傷的倒挂金鐘——這實在是讓她有些心慌。
“障礙重重(Impedimento)!”摩根教授揮動魔杖演示時,空氣突然凝結成蜂蜜般的質感,三個訓練假人同時被反彈的咒語擊穿胸口。
“注意手腕角度,戴維森先生,你揮魔杖的樣子像在攪拌狐媚子蛋!”
“埃弗裡先生!”摩根教授的暴喝震得吊燈叮當亂響。衆人轉頭時,埃弗裡已經對索菲娅的辮子施了膨脹咒,她的發梢已經腫成南瓜大小。女教授魔杖射出紅光的瞬間,伊芙恩看到埃弗裡不甘心地撇嘴。
潘多拉的障礙咒第一次反彈失敗時,她淡金色的劉海被搭檔的繳械咒燎焦了一縷。伊芙恩咽了下口水,斯内普的魔杖已經舉起四十五度角,正是摩根教授強調的标準施咒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