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晚抱着小貓,下意識往旁邊一閃。
最後結果是,許津南扭傷了腿,林聽晚和小貓安然無事。
好在他剛才站的地方不算高,不然就不隻是扭傷腿了。
“大哥!”胖虎撲向許津南,悲痛欲絕地說。
“别這樣,死不了。”許津南樣子有些無奈地,望着小胖那嚴肅傷感的表情,忍不住苦笑一聲。
林聽晚抱着小貓,剛在他身前蹲下,身後有人叫許津南,衆人紛紛望過去,一男一女跑了過來。
“阿南,你沒事吧?”陳初夏擔憂道,“你這是怎麼了?”
張高揚立馬扶起許津南,“你搞什麼?能走嗎?腳扭傷了?”
“看來隻能去醫院了。這麼大人了還爬樹?你幼不幼稚?”
林聽晚替許津南解釋,“不是的,他是為了救小貓。”
張高揚看了林聽晚一眼,果然她懷裡一隻被校服包裹着的小白貓,看起來軟糯糯的,像一團雪媚娘。
看得他心都化了,末了還是嘴毒地說了句,“算了,反正你不裝逼會死。”
許津南說:“少廢話。”
“别鬥嘴了,現在送阿南去醫院吧。”陳初夏說。
張高揚扶着許津南要走,他卻定了定,張高揚問:“怎麼了?”
許津南說:“林聽晚要送我去。”
林聽晚指了指自己,“我?”
許津南嗯了一聲,挑了挑眉,“就是你,要不是你站在這裡,擋了我的道,不然,以我身手,怎麼可能崴腳。”
林聽晚:“?”好啊,就這麼水靈靈地将責任推卸到她身上了?
她抿了抿嘴,見許津南這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心一軟,或許,真的是她的過錯。而且就算不是,她也理應關心照顧同學。
同學,是啊,也隻是同學而已。
小貓自己跳走了,林聽晚不知道它有沒有主人,但是,就算沒有,又怎樣呢。她什麼都做不了,自己也隻是個寄人籬下的。
小區裡有小診所,張高揚本想帶許濟南去市醫院檢查,但許津南覺着麻煩,堅持去小診所看看就得了。
張高揚也拿許津南沒辦法,小診所不遠,張高揚幹脆扶着許津南走過去,路上,陳初夏一直絮絮叨叨問着問那,她說:“阿南,你去哪怎麼也不同我說一聲啊。”
張高揚也問:“我們不是約好了放學去體育館訓練?你倆啥事,放我鴿子?”
陳初夏說:“放學後我是準備和阿南一起過去的,隻不過一轉眼的功夫,他人就不見了。原來是去救小貓了。”
許津南沒吱聲,回憶起放學後那一幕。那時,下午五點多,附中學生洪水般湧出,他本來是打算和陳初夏一起去體育館訓練,路過公交車站牌的時候,餘光中瞥見一個女孩。
她高高瘦瘦,紮着高馬尾,發絲飄逸,彩帶似的絲絲縷縷垂在肩頭,正娴靜乖巧地排隊上車。
隻是一個背影,他也很快認出林聽晚,他的小同桌。
擁擠的人潮裡,後邊的人不斷往前擠,有人沒站穩,推了前面的人一把,緊接着傳來沉悶一聲,許濟南幾乎是下意識沖過去,擠進人群。
隻見那女孩尴尬得像是被吹亂的羽毛,無處安放,匆匆離去。
他叫她也不理,不知道是真沒聽見還是裝作沒聽見。他本來不走那條路的,卻鬼使神差地投币上車了。
“想什麼呢?”張高揚問。
許津南:“沒。”
張高揚努努嘴,“你小子最好沒。都到了,你愣着幹什麼,進去啊。”
許津南給來他一肘子,“知道了。”然後,自己單腳跳進了小診所。
陳初夏要上去扶他,“嗳,阿南你小心點。”
“沒事,不用你扶。”
“腳崴了還敢單腳跳!你這小子!”裡面傳來略帶蒼老的聲音,不一會兒走出一個七十多歲的老爺爺,帶着副厚重眼睛,花白的頭發已經沒幾根了。
他一眼便知許津南是扭傷了腳,崴腳後單腳跳很可能會造成二次損傷。
張高陽讪笑道:“沒關系,若是能裝逼,二次損傷又算什麼。”
“要不要我給你也弄個二次損傷?”許津南一隻手掐了掐張高陽的脖子,“再吵我弄死你。”
若是放在以前,張高揚自然不敢再犯賤,但今非昔比,許津南腳傷了,行動不便。
張高揚一個金蟬脫殼,迅速往後退了幾步,“打不着唉,打不着。”
真夠賤的。
不知道許津南怎麼忍得了他這麼久的,林聽晚歎氣。
*
這個老醫生每每看東西的時候,得先扶一扶眼鏡,眯一眯眼睛。
其實,林聽晚覺得,老醫生就長着一副道行很深的模樣。
果然,治起病來,也是非常有經驗的,很快幫許津南處理好傷。
交代後面的注意事項,“回去冰敷兩天,一周之内腳不能着地……”
再一轉眼,許津南四仰八叉坐在椅子上,跟個大爺似的。
他忽然指了指默默站在旁邊的林聽晚,“她也要。”
“什麼?”衆人雲裡霧裡,不知道許津南什麼意思,林聽晚本人也很懵,微微張口。
許津南氣定神閑道:“也給她處理一下傷。”
林聽晚一時沒反應過來,微微張嘴。
陳初夏問:“林聽晚,你也有傷嗎?”
林聽晚低了低頭,她認為自己那點傷沒必要拿出來大肆宣揚,怕别人覺得她矯情,淺淺道:“沒關系的。”
老醫生揮了揮手,說:“别小傷就不當回事,受了傷就要及時處理,坐過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