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凜拽着缰繩,領着躁動的馬兒在原地轉了兩圈後幹脆利落的跳下馬背,牽着缰繩對邢北行問道:“你沒事吧?”
她明明穿着最普通的作戰服,頭發也是被随意的綁在腦後,隻留下額角的碎發随風慢慢搖曳,眼角下的梵文印記像是一朵肆意綻放的血蓮花。
她的目光總是淡淡的,清冷孤傲,可是就是這副超脫世俗的淡然,讓邢北行一次又一次的為之心動不已。
他看着她,許久内心都不能平靜,就在他打算說什麼的時候,藏在人群中的幾個護衛突然沖了出來,烏壓壓地跪了一地。
“公主您沒事吧?”
“公主!”
“公主殿下!”
“屬下保護不力,請公主責罰!”
……
驚魂未定的賀琳琳在他們的一聲聲“公主”中緩過了勁兒來,她看見那幾個對邢北行拔刀的護衛,當時就上前生氣的把他們推開:“你們幹嘛啊?他是來救我的,有你們這麼對救命恩人的嗎?”
被說的護衛低下了頭,收回了刀。
站在賀琳琳身後的邢北行像是被完全無視了一般,根本沒有人看他一眼。
賀琳琳沒有。
那些護衛也沒有。
仿佛他隻是個透明人一樣。
若他在這個時候能環顧一下四周,會發現周圍的人都沒有注意到他的意思。
他在這個場景裡沒有角色可言。
而站在他對面的紀凜看見了這種情景,卻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是沉默地牽着缰繩就要走,卻在轉身時被某人拉住了衣服下擺。
紀凜:?
她不解的回頭,隻見一隻白白嫩嫩的小手拽着她衣服後擺,順着她視線上移,那隻小手趕緊怯生生的收了回去,賀琳琳看她看過來了,臉都紅了。
剛才被烈馬驅散的人群慢慢聚集了回來,方大為帶着那兩個人擠進了人群,咋咋呼呼的問邢北行“老大你有沒有受傷”。
邢北行擺手示意沒事。
南宮亭嘟着嘴看了看周圍,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他們怎麼看不見我們似的”。
站在人群中間的賀琳琳站在原地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還是鼓起勇氣紅着臉問道:“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
哥……哥!?
這兩個字直接把邢北行他們幾個人給喊懵了,可是與之相反的是,周圍看熱鬧的人并沒有一個覺得這個叫法不妥。
包括紀凜本人。
可是紀凜就算再面色冰冷、眉眼英氣,可是也是生得一副女兒家的長相,這個怎麼也不可能看成男的啊!?
“她是不是被當成這裡的某個人了?”站在最後一直沒說話的許願忽然開口道。
其餘的幾人還未反應過來,隻聽見紀凜一本正經的對着賀琳琳道:“我叫賀琳琳。”
衆人:噗——
打擾了。
還沉浸在劇本裡的賀琳琳并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很興奮的對紀凜福了一福道:“小女向令顔,感謝賀少俠相救。”
向……
向令顔!?
聽見這個名字的刹那,在場的幾人瞬間愣住了。
向令顔是誰?現在流傳下來的小南派的祖師奶,名諱就是向令顔!
這是所有宗派祖師裡唯一一名女性。
方大為當時就懵了:“她不是甯安公主嗎!?”
“那麼我現在有個荒唐但是合理的猜測……”許願看着賀琳琳的側臉,不安的說道。
向令顔就是那個曆史上為敵軍大開城門的甯安公主。
邢北行沉默地在心裡将他後面半句話補完了。
曆史上說敵軍攻破成國之後,公主便再也沒有了音訊,大部分專家學者覺得那個女子應該死在了無情的戰火裡。
可是現在看起來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