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婚吧。
這一天還是來了。我很久沒回家了,今日妻子特意打來電話要我回一趟,回到這個支離破碎的屋子裡。
妻子的怒意得到了具象化——照片牆全被砸毀了,溫室也空了,隻剩下倔強又頑強的野玫瑰。
看着那張平放在餐桌上的黑白表格,我默默拿起筆開始填寫。
妻子肯定會拿到陽陽的撫養權,撫養費、财産分割……這些要花不少時間。
等我填好後,妻子卻憤怒地把離婚協議書撕了個粉碎。
她哭着問我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這麼平靜。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們冷戰過很多次,每次都是我服軟,但我們從未說過要離婚。
所以當她提出這個結局時,我看不到另一種選擇了。
如果跪下來哀求就能和好如初嗎?我們已經試過了,事實是不行,即使我原諒了她,她也不會原諒自己。
妻子以前是個溫婉的人,但在陽陽出生後,她總挑我的刺。
她似乎希望我對她發火。
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做。
我隻是想讓這裡依舊是個家,雖然我們從她回來後過的日子和分居沒什麼不同,這大概就是冷暴力,卻說不清由哪一方發起。
見我還是不說話,她踩着一團團碎紙,取出平闆放到我面前播放。
畫面裡是我的辦公室,看角度,她把監控裝在了挂畫後。
我靜靜地看着,明白了她要做什麼。
其實這侵犯到我們公司的商業機密了。
視頻是經過剪輯的,但還是留了很長一段鋪墊,畫面裡我在和秘書說話,然後我們出去了,大概是去樓下吃飯。李暮進來了,她給我桌上的花瓶換了水,坐到沙發上發了會兒呆。
之後畫面裡的我回來了,和她說了什麼,她點點頭,我又出了門,她抱着枕頭靠在沙發扶手上睡着了。
又是一大段空白,畫面裡隻有在睡覺的李暮,讓注視着屏幕的我眼皮也變得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