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現丈夫的心不會為她停留後,繼母快速調整了過來,開始把愛情灌注給孩子。
當然,是剛出生的可塑之才,不是我和弟弟這樣已經長歪了的孩子。但我還是很尊敬她的這一點,能愛和自己沒有血緣的孩子、能愛自己——這是我也想擁有的特質。
而她也很有手段,父親在外玩的女人都被她籠絡了,再之後她居然成功勸說父親去做了結紮,這把我可能的弟弟妹妹控制在了十位數以内。
隻有一個漏網之魚,因為那是她所不會接觸的階級,若不是那個女人身上帶着遺書,幸存的嬰兒應該也不會出現在林家。
什麼樣的人會随身攜帶遺書呢?我很難不想起母親。
繼母應該也記得母親,她唯一怕的就是母親,明明她活着時也做不到什麼,隻因為她死在了這裡,靈魂就有了力量。
弟弟幼時也總說看到了母親,可惜我看不見,可能因為我生來缺少感知力。
總之她收養了林光和林月,把她們作為林家之子撫養,也作為自己的孩子,或者說功德。
林光林月是很可愛的弟弟妹妹,總打成一鍋粥的這群哥哥們都不忍心對她們下手,林光一碰就哭,林月見人就笑,這對雙胞胎是兩個極端,但都很惹人疼。
沒人懷疑過她們不是雙胞胎。
即使在李暮出現後,我們也如此覺得。
李暮是個安靜的孩子。
她最吸引人的是那頭鴉青色的長發,因為常年編成麻花辮,散下來後蓬松卷曲成洋娃娃一樣的質感。她立在那裡,就如一棵成林的榕樹,不需要任何陪襯。
也不會有旁的樹種能長在她的蔭蔽下。
我和她匆匆見了一面,就忙着去處理自己的事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雖然很難親近起來,但相處上應該不會出岔子——我是這麼想的。
結果第一個岔子就出在弟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