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存山一一和喬安說了，考試用的筆墨紙硯正好清點完，喬安不放心，跟着确認一遍，嘴上答應着：“知道啦，我肯定不亂跑，你就安心考試吧。”

再說，之前因為被孫夫郎嘲諷過一回，喬大花氣上心頭，逮着每個人新作了五六件衣裳，後來每回上鎮隔三差五又要逛成衣店，就他和顧存山卧房那個衣櫃，早就滿滿當當，穿都穿不過來。

喬安是真心覺得衣錦巷沒什麼好瞧的，還不如多逛兩家吃食鋪子呢，嘗嘗府城特色，對鋪裡上新品有些啟發。這麼一想，如珠潤滑的眸子亮了起來，越發覺得是個好主意，他喬安要吃遍府城！

吃吃喝喝，想着就開心，喬安露出白牙嘿嘿笑。

顧存山帶着三分委屈道：“沒我陪着都樂成這樣，敢情安安心這麼壞，一點都不記挂我。”

喬安昂起頭，理直氣壯：“誰說的？哥哥在考場裡奮筆疾書，我在考場外可是全力支持你呢，哪好玩哪好吃我一定牢牢記住，你一出來就仔細講予你聽，這還不夠想着你，念着你啊？”

顧存山揉揉喬安的臉，親親額頭：“夠，安安真貼心。”喬安翹起尾巴，哼哼得意笑了兩聲。

隔壁屋子傳來模糊的人聲，外頭也有夥計小二的走動聲，叫餐食送來貴，大多都在樓下大堂裡吃，熱熱鬧鬧的，是讓人安心滿滿的生活氣息。

喬安确定沒什麼遺漏的，把考籃單獨放好，坐在桌邊嚼着梅子翻看話本，再時不時擡頭瞧瞧顧存山在幹嘛，俊秀書生樣兒，養眼的很。

顧存山脊背繃直，小臂用力，行雲流水般的小楷躍然紙上，又翻開特意朝夫子讨來的往年試題，斟酌着寫下文章。

兩人和諧安度這段時光，等顧存山自個兒批改完，回過神就見着喬安不知何時趴在桌上睡了過去，他笑着搖搖頭，一手攬過喬安的腰，一手穿過對方腿彎，将人打橫抱了起來。

解衣脫鞋，抱着香軟乖寶沉入夢鄉。

次日早，喬安一個鯉魚翻身，抓着頭發嚷嚷着“壞了壞了”，四處亂竄叫顧存山好不容易才逮住了他。

“怎麼了，有什麼天塌下來的大事讓你急成這樣？”

喬安皺巴着臉：“我說都準備齊全了呢，現在才想起來忘記給你帶幹糧了，你等着，我這去給你烙餅，很快的！”

顧存山“哎”了一聲，面前一陣風刮過，哪還有喬安的影子？他收回手摸摸鼻，心裡甜甜的，眼裡是忍不住的笑意。

喬安樂意操心他，喬安心裡有他，嘿嘿，他真有福氣。

熱乎的白面馍兩邊炕出金黃餅皮，冒着熱氣出鍋，裹在白布裡同小陶罐肉醬一起放好，裝文具的考籃放在上頭，顧存山一掂量，還不輕呢，來福客棧離府衙近，背一段路也不費什麼功夫。

喬安和顧存山随着人流走，老遠就見排着望不見尾巴的長隊，喬安嘴圓成一個O，眸子有着不大不小的驚訝：“這麼多人哪？”這場面，堪比高考。

人群鬧哄哄的，顧存山貼着喬安說話才能叫他聽着：“府衙大，還行，上次縣試人比這還多。”

喬安點點頭，幫着顧存山做最後一遍檢查。

長隊行進的速度很快，馬上就輪到他們了，喬安握着顧存山的手，深吸兩口氣，緊緊抱了他一下：“顧存山，祝你考的全會，蒙的全對，玉皇大帝如來佛祖文曲星吉神老子孔子莊子孟子，哎呀不管是誰，都會保佑你的。”

顧存山眼中含笑，發出略微低沉的好聽聲音：“那就借安安吉言，哥哥一定不負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