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鬥?怎麼了?”頂着亂糟糟的頭發的老家夥轉過身來,看向站在門口的長子,年輕人的頭發看上去還有些濕,不過已經不滴水了。好像洗完澡有一段時間了。“菲卡”笑着看向天城快鬥,問他:“陽鬥的情況怎麼樣了?”但快鬥一時間什麼也沒說,保持着一種可怕的緘默。那雙冷酷的灰藍色眼睛直視着他的“父親”。他為什麼沒發現?朝夕相處的親人該是什麼樣,他自己應該再清楚不過了。那個幕後黑手竟然扮演了如此長的時間。
“你不是父親,你到底是誰?”
“你在說什麼胡話?快鬥。我當然是菲卡本人。”
快鬥垂眸,看向自己面前的地面。
——還在裝。
“你還記得母親是什麼時候去世的嗎?”
“菲卡”有些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提起這件事,努力搜尋記憶,卻發現記憶裡根本沒有詳細的日期。
在這個瞬間,人類的意識被徹底侵蝕。
——該死的菲卡!沒和他分享全部的記憶!
老家夥的虹膜顔色瞬間變作了不祥的紅,帶着一種摧毀一切的癫狂看向面前的人類:“我自認僞裝做的不錯,你怎麼認出來的?”
“不過是有人提醒了一句。”
“我想要知道真相。”
附身者笑出聲來:“真相?真相就是你父親為了治療那個小家夥,他自己請我來的!”
他揮手打出一道實體化的能量,但快鬥卻一點沒害怕。
忽然一面無形的盾擋住了附身在菲卡身上的那家夥的攻擊。
“我說怎麼從冷飲店出來就感覺心裡直犯嘀咕。”快鬥聽見背後傳來了喘粗氣的聲音。“你還真是個行動派啊,快鬥。”橘紅色頭發的少年從快鬥背後現身,“菲卡”看到少年身上還在閃爍着肉眼可見的閃電雷光,臉上還帶着一點幹涸了的血迹。
“你想幹什麼?”變身成Zexal Ⅱ的遊馬擋在了快鬥的面前。
“我殺了他應該也沒什麼關系吧。”“老家夥”笑道。
“别那麼着急。”快鬥面無表情。“你真覺得除我之外的人能更好地收集No.卡嗎。”
“老家夥”冷哼一聲。
然後便什麼都沒再做了,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還有點别的東西沒做完。
其實從冷飲店出去的那一刻——在神代淩牙轉身離開的那一秒,九十九遊馬便又迎來了熟悉的懲罰環節,這次是他間接造成的後果。而在那個瞬間,遊馬察覺到懲罰絕不止于此,他的意識正在發生着某種程度的侵蝕現象。心塔……他必須立刻去心塔!潛意識告訴遊馬那邊一定出了什麼意外。
事實果然如他所想。
在路上時,他無意識地再度和Astral合體,變成了Zexal Ⅱ。
“沒出事就好。”
橘紅色頭發的少年疲憊地長出一口氣,癱坐在心塔會客室裡的沙發上。此時已經是夜晚。
而快鬥依舊是那種神情冷淡的模樣,在打量着遊馬臉上的幹涸血迹,不知道在想什麼。
幾個呼吸的時間,遊馬就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但僅僅是在很短的相處時間裡,快鬥發覺自己竟然習慣了這家夥的到來——一個入侵者。
“那還真是謝謝你折返回來。”
“隻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少年的語氣平靜。
應該做的?
快鬥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不過你和那家夥之間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了。”
“嗯。雖然說寄希望于那家夥說話算數……不,還是有點太不現實了。”快鬥皺着眉。
【Astral,你在看什麼?】
【女仆裝圖鑒,應該說在欣賞人類的藝術設計?】
【你哪來的圖鑒?】
【冷飲店順手拿的……我留下錢了,當然,你賬戶裡的。】
遊馬已經習慣了某個高次元生命體時常表現出來的不務正業。他分出心神來,和Astral一起看那本圖鑒。看到了心儀的款式,遊馬下意識地打量在思索着什麼的快鬥——好像看上去很合适。第二天收集碎片的時候順便看看哪有買這種服裝的店吧……
快鬥當然發覺了遊馬的古怪眼神。
“還不走?”
“别這麼無情嘛,讓我住一宿也沒關系吧。”
“哼,那随你便吧。”
快鬥看樣子是真的不管了。
“哥哥……?”陽鬥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會客室門外。
“陽鬥,睡不着嗎?”
陽鬥隻是搖了搖頭:“那位是你的朋友嗎?”
快鬥那張年輕的面龐上露出了冷笑:“别管那個死纏爛打的家夥。”
遊馬微笑着向陽鬥招了招手。小朋友隐約覺得這種姿态有些眼熟——像是那天突然出現的史萊姆先生。陽鬥走了過去:“史萊姆先生?”
遊馬故意露出驚訝的神情:“哎呀,真聰明啊,你怎麼看出來我就是那天的史萊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