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融化的黃油被切開,一種難耐的溫度席卷了全身,他幾乎發不出來更大的聲音。黏糊糊的、帶着難以置信的甜膩意味。他張着嘴,想要呼吸到更多空氣。拒絕的權利已經被剝奪,或許進一步思考的能力也是一樣。他聽見那個聲音在耳邊用深情到惡心的語氣念出他的名字。那家夥——九十九遊馬——究竟想要在他身上寄托一種什麼樣的情感?
不……這家夥的精神狀态明顯不正常。
赤.裸的脊背被粗糙的牆壁摩擦得生疼,他覺得自己的視野也正在變模糊,那雙好似在熊熊燃燒的金瞳正在逐漸熄滅,變回平常的瑪瑙紅。那家夥在對此感到抱歉嗎?雖然快鬥現在很想給他一個耳光,但他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九十九具體是什麼人他不知道,但他很确定這家夥一定不是“人”——這句話聽上去像是冷笑話。
“對不起,我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情。”
“……清醒了?送我回去……。”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遊馬手忙腳亂地給快鬥重新套上衣服,他記得軌道7應該就在附近……橘紅色的長發重新變黑、變短,他變回了原本的模樣。抱着人剛走出小巷子,遊馬就看見從飛艇上下來的小鳥正在找他。遊馬有些慌張,他倒希望小鳥不要問那麼多。
“咦?這是……那天那個人嗎?”小鳥認出了快鬥。“臉好紅哦,是發燒了嗎?”
遊馬讪笑:“對,生病了,我順便送他回去。”
“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不用了,小鳥你再玩一會兒就回家吧,剛才真是吓死我了。”
“我也很害怕……不過幸好最終還是停下來了。”小鳥苦笑道。“那就回見吧。”
回去的路上軌道7的反應特别大,基本是換着樣地在批判遊馬方才那與強.暴無異的失控行為。遊馬一言不發,畢竟是他理虧。倒是快鬥嫌軌道7太吵,叫他閉嘴。WDC的熱鬧場景似乎與他們完全無關。花了點時間,遊馬終于把人送到了家。
“還不離開?”
“你如果完全能夠自己清理的話,那我立即離開。”
“啧。”
溫熱的水流暫時模糊了所有的感官,短暫的休憩之後,快鬥感覺到力氣恢複了些。
“砰——!”
過于沉悶的聲響。
他一拳就打在了那張臉上。
那家夥被他打倒在地,他卻聽見從怪物的喉嚨裡溢出了笑聲,笑聲回蕩在浴室裡。那叢金色又開始在眼睛裡明滅不定。少年的頭發又變成了橘紅色的長發。他隻是就着水流擦掉了血,又用微笑的表情來面對快鬥。
“快洗完了,就先别鬧了。”
少年說道。
又來了。
又是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喂,遊馬你……别放任自流啊……】
【壞事已經幹了,還能怎麼辦呢,Astral,讓他當我是個變态也無妨吧。】
正在皇之鍵内馴化No.96的Astral對此不忍直視,他想這個突發狀況燒斷的不僅是快鬥的理智,還有遊馬自己的理智。
他放輕了動作幫忙擦後背,畢竟方才的動作有些粗暴過頭。
呼吸從耳後撲打過來,快鬥下意識地縮了下,或許是出自于生理反應。
“我不會再對你做什麼了。”
“無論是誰經過那裡你都會那麼做嗎。”
“不,隻不過剛好是因為你罷了。”
“我愛慕你。”
小怪物說。
那叢金色半阖着。
這個答案倒是讓快鬥更加困惑了。他從來都不相信無由來的感情,這是過長時間的自我封閉所導緻的結果之一。
“我們是敵對關系。”他說道。
但遊馬卻仍然在笑:“或許應該嘗試着告訴你一些事情。”
“我知道你和你父親的關系暫時不算好,但你一定要多關注一下他本身的情況,他去做什麼,他想做什麼,他在想什麼,對于陽鬥的病,你父親知道的情況是最清楚的……他真的還是原來的他嗎?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忠告。”
“你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橘紅色頭發的少年看向他,他甚至還沒有快鬥高。他從挂鈎上拿下了一塊大毛巾,伸手蓋在快鬥的頭上,然後才接着說道:“好吧,或許你當成了利益交換的關系,雖然以現在的情況來說确實是這樣。”
“就像你想從我身上得到Astral這個原型體。”
“我想要得到你本身,快鬥。”
“我想要的是你。”
“如同面對稀品寶石的寶石商人一樣,怎麼會不想要把它收入囊中呢,因為這樣就可以占為己有了。”
“即使我可能幹掉你?”
“我說了啊,你做得到再說吧,你會站在我這邊的。”
“真夠自信的。”
“并非是自信,而是勢在必得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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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怎麼樣了?”遊馬進入皇之鍵的内部空間。
“怎麼,你那邊情況結束了嗎?遊馬?”
“結束了,早就從心塔離開了。”
Astral憑空變出了一把椅子坐着,坐姿優雅,好整以暇地看着還在掙紮的No.96。
“Astral你不坐了嗎?”
“坐你腿上就行了。”
“唔唔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