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平身?”白雲歌一下子怔愣當場。
身後還有二叔,她什麼多餘的動作都不敢做。
“咳咳!”她努力沖着小黑使眼色,我後面有人啊!
可是對方完全沒有接收到她眼神的一絲絲信号。
因為,小黑他是真的隻顧着低頭給白雲歌認認真真穿鞋。
他先恭恭敬敬地把她請到換鞋凳上,再托着她的腳踝把運動鞋摘下來,然後套上柔軟的室内拖鞋。
你這是在搞什麼鬼啊?
白雲歌感覺渾身不自在。
“忙了一天吧,”趁着白雲歌還在愣神的當下,小黑又貼心地幫她把外面的外套脫下來挂在身後的衣架上,同時說着:“家裡飯已經做好了,趕緊洗手過來吃吧。”
然後他似乎才意識到白雲歌後面還站着一個人。他先是一愣,用着略帶抱歉的口吻說:“剛在忙,沒注意到,您是?”
白雲歌跳起來趕緊解釋,“這是我二叔,”然後沖着二叔說:“這就是我男朋友,他叫——”
白雲歌那僅有一瞬的卡殼被小黑捕捉到。
“雲歌二叔您好,我叫墨拾君。”小黑很好的保持着一個晚輩的模樣,恭敬的把人請到屋内。
好熟練……
她有那麼一瞬間的懷疑,小黑之前不會是在沃野城當服務生吧?
如此乖順的姿态似乎一下子就降低了白拂鏡的防備心。他也像個普通的長輩一樣,露出個和身份相匹的慈祥的笑容走了進去。
本來二叔就對自己天天這臭德行很是看不順眼,他該不會認為自己成天??橫行霸道??、仗勢欺人吧?
趁着小黑去廚房那碗筷的時機,白雲歌也迅速入内。
她先是拿出了在閣内慣用的頤指氣使,先試圖占領對話高地。
“今天事出突然,”白雲歌思忖着說:“還需要你扮演一下我的男朋友。”
一邊說,白雲歌一邊偷偷觀察着對方的神色。
他要是願意幫忙那最好,要是不願意幫忙就又得拿出報警來威脅了。既然要“扮演男女朋友”,最好還是和和氣氣的。
“嗯。”小黑打開冰箱,從裡面掏出盒果汁,面色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住家保姆,男朋友,不都是這點活麼,在我眼裡沒什麼區别。”
說罷,摸了摸白雲歌的頭發,露出一個算得上是寵溺的微笑,主要還是給外面的二叔看。
“不過,”白雲歌“啪”的關上冰箱,手撐在冰箱門上橫在小黑的出路。“墨拾君是怎麼回事?昨天不是還說失憶?”
小黑微歎口氣,“你二叔當時那眼神看過來,我說自己叫‘小黑’他信?”
兩個人在廚房嘀嘀咕咕,白拂鏡坐在沙發上喝茶,他看着白雲歌十分暧昧地冰箱咚着對面的男子,眼神裡晦暗不明。
“好了,你二叔在外面已經等很久了,咱再不出去他該發現了。”
“等下”白雲歌轉身又拉住小黑的胳膊,“一會兒出去,你腦子靈光點!我說什麼是什麼,見機行事!”
似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叫他“腦子靈光”點,他挑着眉品了品。
白雲歌沒立馬聽到對方的回答,又怕對方不聽自己的,抓緊補充一句,“要不我立馬給你押送到特殊戶籍管理處!”
“好。”男人被威脅了,也像是沒事兒人一樣,隻是微笑看着白雲歌的眼睛,輕輕說:“都聽你的。”
*
周始殿内,燭火焰焰,噼噼啪啪,再無響動。
白拂鏡進入周始殿,随意擡手屏退了剛還圍在身邊的那些族内弟子。
“砰!”殿門關閉。
黑暗在殿内的陰暗處,暗生觸角。
白拂鏡伸手一擡,燭火芯配合着明明暗暗。
殿外的鐘聲不合時宜的敲響了幾聲。
“有了。”他看向殿中心的上空,上面隻有被燭火映照出模模糊糊的一個男人的身影。然後是一句箴言。
“沃野城人,■■日生。”
“這不就讓我猜測到了嘛。”白雲歌看着洗手池裡自家二叔的背影,愉悅得擡起頭,沖着水池裡自己的倒影比個耶,自信滿滿地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果然,二叔已經開始問題簍子模式。
“你們怎麼認識的?”飯後白拂鏡喝着自己帶過來的茶葉沖泡的茶。
得了,迎面抛來一道送命題!
“這個吧……”白雲歌心裡苦,如果直接說是在天上撿一個沃野城的人這種回答,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小黑的來曆。
“前一陣深夜,我不小心被打劫了,”小黑接過話頭繼續說:“是雲歌看見後救的我。後來我倆因此就認識了。”
“我家雲歌可不是一個愛舉手之勞的人。”白拂鏡吹了口茶,抿一小口,“你在哪兒被打劫的?”
白雲歌使勁遞過來個“謹言慎行”的眼神。
“在城郊的東港路上。”小黑不緊不慢地說。
“哦,那确實治安不怎麼好。”白拂鏡似乎是放過了這個問題。
“二叔還是說正事吧!關于天選之子的人選……”白雲歌趕緊打斷二叔的審問。
“關于天選之子,”二叔把茶杯放下,正色道:“前一陣占星閣也對人選也進行過一些測算,如果你選的人與天兆完全匹配不上,後面失敗的概率會也會相應增大。”
“啊?這麼嚴格啊?”白雲歌誇張地驚訝着,“合着測算的東西非得當我倆愛情路上的絆腳石?”她憂心忡忡地望向小黑。
小黑也學她的表情,面露難色。
“那些條件是我和閣内的長老們借用占星閣外圍的法陣一起測算出來的,條件還是比較模糊,但是——”
弦外之音白雲歌懂了,要是連這最粗略的都匹配不上,那她就得好好回去去執行原婚約。
“你說說看。”白雲歌把胳膊肘杵在沙發扶手上,用手托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