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書禾笑。

聽到這聲融合的答案趙弋峥離開的背影更多了點風。

他倆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廁所鏡子面前，趙弋峥處理好滴在褲子上的醬汁，随後撐着台面，盯着眼前的自己，自言自語：

“對，就是這樣。”

他走後，兩人還是像先前一樣不作聲低頭吃着飯，但少了點緊張，燕書禾終于找到合适的時間問出他想問的答案：

“你和趙弋峥熟嗎？”

“我和隊裡的人都不熟，而且我就準備在隊裡待這一年，沒什麼必要。”梁在言在碗裡撈了一圈就剩下一夾面于是放下筷子。

燕書禾擡頭對上他表面無波瀾的眼睛：“因為姑姑？”

他點頭作答。

“确實，剛開始在雪場遇到你的時候，是有點驚訝。”

燕書禾想起上次家庭聚會，姑姑就因為滑雪這件事情和梁在言大吵了一架，任是誰攔都沒用。

梁在言擦了擦嘴将話題轉回去：

“目前看起來像是人挺好的。但是，”

梁在言似乎在思考應該不應該開口，最後還是在轉動的醬油壺下開口，

“他應該受到了點針對。”

“嗯？哪個方面的。”

這個答案顯然在燕書禾的意料之外。

“嗯……”

“說什麼呢你們，”

梁在言剛想快答，趙弋峥一個健步從廁所方向跑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還不小心磕到了膝蓋，吃疼地“嘶——”了聲，

“我不在，聊這麼歡？”

他求知的眼神又在兩人之間打轉，卻沒有得到一個人的回答。

燕書禾低頭嗦着面：“我一直在吃面呢。”

梁在言起身：“你們吃。”

說完轉身走出店門。

但好在那碗面味道很好，趙弋峥也沒再糾結這個答案，和燕書禾說點别的，午餐就愉快地結束了。

付完錢走出店門，燕書禾伸了個懶腰。

“好了，拜拜，”她轉身說，“接下來或許就不能同路了。”

似在說下午不見，也像在說更遠。

趙弋峥跟在後面：“送你回去。”

“我認識路。”她搖頭拒絕。

“嗯。”

趙弋峥眼神晦暗不明，

“什麼時候回學校。”

難得出了太陽，暖暖的，盡管吹在臉上的風依然冷冽。

有隻穿着漂亮衣服的金毛在一家店裡直抓玻璃，急切地想要去更寬敞的地方撒野。

“今晚。”

“這麼着急？”

“嗯。”

她笑着，

“有緣再見。”

趙弋峥許久沒說話：

“嗯……”

心裡似乎在掂量，

“或許你下次還需要個滑雪教練嗎？”

“嗯？”

她又看見趙弋峥亮亮的眼睛。

“加個聯系方式，以後也方便你找我。”

趙弋峥說話的時候有些别扭，

“畢竟，肥水流外人田。”

燕書禾笑：“好。”

她看向趙弋峥，心裡默默有了猜想。

這個小男孩不會對我一見鐘情吧。

看見他的手機進入她的視野，掃到了v碼，看見上面聊天消息的彈窗，緊接着就是微信電話的彈窗。

他手速很快，但燕書禾已經看見了一二。

備注是陳教練。

他接起電話。

“教練，我還在外面吃飯呢。”

“嗯嗯好，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沒有。”

他很快挂下電話。

“快回去訓練吧。”燕書禾察覺到電話挂下後他的表情不對。

他沒很快回答。

手上在打字：

“沒事，這個時間，如果是送你回去，應該還有餘。”

第二遍，她沒拒絕：

“那騎車，願意嗎？”

“嗯。”

他跟到她旁邊，幾乎要貼上去，還是燕書禾繞了一步。

教練組那邊，陳教在人群中間挂下電話，溫家宇就湊過來：

“陳教，怎麼樣。”

“這小子。”陳教看着挂下的電話，“還真。”

溫家宇一臉的程度樣子：“陳教，您看我說的吧，我可是親眼看見的。還是不能太相信他的小孩子的職業素養。”

“這小兔崽子要是真的給我知道在備賽期間出去搞戀愛，就别想完好地回來。”

陳教生氣起來是一幫教練裡最吓人的，除了加訓練量，還有就是他私人訂制的盯梢服務。

“陳教我相信你，會幫隊伍整頓好風氣的。”

陳教正在成績班闆上看着什麼：

“你小子，”

手指一直從上向下滑，

“你小子成績也下滑是不。”

他咬着筆蓋就要去用腿錘溫家宇。

“哎哎，陳教，陳教。”溫家宇求饒。

“你小子，看你最近心思都不在訓練上，你也給我來整頓整頓。”

陳教打開筆蓋，在趙弋峥的名字前面做了個标記，

“走，訓練去。”

“得嘞。”

溫家宇看見趙弋峥名字前面的記号，滿意地揚長去，

“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