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完筆錄,在各方的支持下,張蓮在警察的陪同下坐車去市醫院坐傷情鑒定,同燕書禾和趙弋峥在警察局門前分别,到最後也不完連說幾句感謝。
老小吃街離警察局就幾步遠,裡面除了街邊小吃攤,還有各式各樣的服裝店面。
越往那方向走,人群越密集。盡管現在離午餐時間段已經過去了快兩小時。
“我覺得,應該很少有人到了這個警察局,再願意調出去的。”
無由地燕書禾說着。
趙弋峥轉頭,看向頭轉向另一邊的燕書禾,好像這句憑空出現的話,并不需要任何的回答:
“嗯?為什麼這麼說。”
要真說道,燕書禾的步伐開始輕巧,背着手交叉着步伐:
“在結束一天的勞累後,出辦公門口就能聞見小吃街的香味,”
她說着擡起頭,就像自己身臨其境一樣,
“然後,随便找家街邊面館,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和面館裡萍水相逢的客人聊上三兩句,驅趕一天的勞累。心情槽一下拉滿。”
她說罷,偏頭:
“你覺得呢?”
街上的飯香淡淡的,但還是被捕捉到,燕書禾的肚子不争氣地輕咕了兩聲。
“嗯,街上的攤販應該也是。”
他眼前已經有畫面。
趙國綱忙得不可開交,在後廚焦頭爛額地備菜、監工,臉上卻還樂呵呵。
“是啊,他們就可以不用再擔心溫飽問題了。”
燕書禾沒注意到他的走神。
可是趙國綱不是這麼說的。
先前趙弋峥趁着暑假有空,去幫趙國綱打下手,他才發現原來這家店已經被趙國綱一點點辦得這樣好。
一到餐點,就是隻能看見人頭的排隊,門前也蹲着排排端着不鏽鋼碗嗦溜着面的客人。
剛開始趙弋峥會因為一下來的客流量忙得連連犯錯,有些抱怨,這時候,趙國綱就會笑着從後廚的簾子走出來,拍拍他的肩膀:
“孩子,當你看見客人們因為你做的食物充滿笑臉和滿足的時候,就不會有這樣的抱怨了。”
後來,越習慣,越發享受蜂擁而入的人們,笑着從他手上接過單子。
就像一場微笑掠奪速度戰。
趙弋峥隻是在聽見那句話心裡這麼想,嘴上卻應道:
“嗯。”
出于肌肉記憶。
“有想好等下吃點什麼嗎?”趙弋峥撇開話題。
“還沒……”
是燕書禾絞盡腦汁想出來的答案,
“或者可以來碗熱氣騰騰的湯面。”
他看向女孩的小動作,笑:“可以,或許你有什麼推薦的嗎?”
燕書禾搖頭:“但我們可以嘗試……第一家看到的面館,如何?”
女孩向前指着,做出沖鋒的姿勢。
“可以。”
随你。
剛想接着下一句的趙弋峥趕忙緊急刹車。
“你想說什麼?”
可惜已經引起了燕書禾的注意。
“好主意。”
“那就好。”
是不是因為今天天氣好,燕書禾的心情被舒服地調度,此時已經達到宣洩的頂峰,說話時忍不住做出些小動作配合着,蹦蹦跳跳的。
顯得貼在地磚走的趙弋峥有些木頭。
但兩人都不在焉,沒心思在彼此的頻次是否相同。
就像這條人行道上,松動的地磚看似靠近,卻彼此搖擺。
走進第一家面館,裡面坐着零散一兩個客人,和正看着老式台式電視機的老闆。
“吃什麼?”
老闆見人進門,放下手上的遙控器,就撐着膝蓋站起來。
看着貼在牆上的菜單:
“嗯……”
燕書禾看見熟悉的人,
“梁在言。”
她和轉身的梁在言打招呼,向那邊走去。
喂,這小子怎麼現在出現在這裡。
見到梁在言的燕書禾幾乎忘記了身後還跟着一個人,就在他面前坐下來:
“你吃什麼呢?怎麼樣,好吃不。”
趙弋峥隻好自己屁颠屁颠跟着過去,從旁邊桌子拉出椅子,在桌子的外面坐下,眼神在兩人之間轉。
“雪菜肉絲。”
燕書禾多少能猜到他碗裡的面,也能猜到他說的話多不到哪裡去,轉頭對老闆說:
“來碗雪菜肉絲。”
“得嘞,”
他看向皺眉氣鼓的趙弋峥,
“小夥子您要吃點什麼?”
“紅燒牛肉。”
趙弋峥一眼也不看菜單闆。
“呃……小夥我們店裡沒有紅燒牛肉。”
“紅燒牛肉都沒有嗎。”趙弋峥嘀咕。
燕書禾今天格外愛笑,被逗得笑出聲,很快又收住:
“你倒是看菜單再點啊。”
“哎,”
趙弋峥虛瞟了眼菜單,
“那就炸醬面吧,炸醬面也行。”
“得嘞。”
老闆拿起挂在一邊的圍兜,消失在前廳。面館裡面又開始生煙,鍋燒的聲音傳出後廚門,香味也漸漸傳來。坐在一桌的三人好像不熟,沒人開口說話,一直到老闆再次端上面:
“請慢用。”
燕書禾咳嗽兩聲,将筷子遞給趙弋峥,使眼色,他卻沒接收到似的,把腦袋别向另一邊:
“……”
“梁在言你怎麼在這?”趙弋峥開口,話前話後還聽見點不樂意。
“嗯,吃飯。”梁在言的面前的雪菜肉絲幾乎快見底。
“下午不訓練?”他拌着面前的面。
“嗯。”
“哦。”
注意不在拌面的手上,面剛拉起,趙弋峥碗裡的湯汁就濺出來落在褲子上。
燕書禾注意到連忙遞過紙,放在他的碗面前,用嘴型比着:
“還好嗎?”
他沒回答,也沒接過紙巾,站起身:“我去下廁所。”
“嗯,”
“好。”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