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男人間的彼此了解,趙弋峥在看見那天鬧事的醉酒男時,轉了個坐姿,恰好擋在燕書禾面前。
但那個醉酒男的注意都在那邊。
“死婆娘,别以為逃到這裡我就找不到你。”醉酒男說着就高舉手過頭,一個臂力向内甩在女人面前帶出一陣冷風。
還好女人向後躲了一步,不然不知道打到哪裡。
燕書禾側身探頭,剛好看見這一幕,吓得在醫療床上一縮。
女人還保持着最後一點理智,用燕書禾幾乎聽不清的聲音,一點一點在牙齒間擠出警告:“高浩,這是在公共場合,你敢這樣子試試。”
醉酒男見那力氣沒甩到女人身上,心裡難免有點不順暢,垂着的手又握起了拳頭:“現在還知道躲到醫務室,看我不教訓你,看看這醫務室能不能救你起來。”
“先生,”幾乎被圍在中間的醫生先站起來,“請你住手,我已經報警了,我們有什麼事情可以坐下來說。”
“呵呵,”
醉酒男冷笑起來很整張垂肉的臉都在顫抖,他用食指直直戳着醫生的肩膀,
“你算老幾,還報警,報警,來接着報警我看看。”
旁邊,女人在大口喘着氣,表情都很奇怪。
說着先前的一支手指直接變成五指緊抓,像隻吸盤扣在醫生的左肩:
“醫生?我最讨厭的就是這些虛僞的職業。”
醫生吃痛地後退,用另一隻手臂支撐着後面的桌子,連連逃避。
見狀女人把握拳的手,一個用勁,捶在醉酒男的小臂上:“放手。”
但是與對手力量懸殊,隻是這樣的勁頭,他隻是看看下移了一點。
“呦呵。”
這個動作明顯讓醉酒男臉上的表情更扭曲,
“忘記了,今天是找你算賬的。”
女人還沒反應過來,醉酒男已經一個力氣将她推倒在地,手肘還磕在旁邊的醫療器械上:
“嘶——”
原本目睹這一幕的倆人,在明哲保身上達成一緻觀點,甚至已經開始低聲交流哪種逃出方式可行。
“那邊有個窗戶,應該可以出去。”
燕書禾低聲。
“你的腿能行嗎?”趙弋峥看向她。
燕書禾用力點頭:“這個時候,腿傷已經算不上什麼了。”
在兩人都沒注意到的時候,那個女人的骨頭和地面碰撞的聲音一下吸引了他們的視線。
趙弋峥反抓住她的手腕,用嘴唇上下開合拼湊出完整的話:
“我覺得我們最好先不走。”
男人拎着女人的領口,往自己的方向帶。
“你要幹嘛。”燕書禾用唇語回答他。
男人從桌上抄起一支水筆。
大戰一觸即發。
“做點事情。”
趙弋峥幾乎是說完這件事,為燕書禾拉上床邊的白簾,輕聲吩咐,
“别出來。”
“喂,我說……”燕書禾伸手就要去抓他,“别去。”
他搖頭,擋住了最後一點光亮。
那邊,醫生力薄,已經抓住醉酒男的手卻還拉不住他的手,女人的脖子已經被劃出紅痕。
不知道哪裡又冒出來的人攔住他的手,醉酒男虛焦的眼神看向他:“警察這麼快就來了?”
說完才反應回來。
他向趙弋峥仔細看來。
發了個呆。
“呦呵,有點眼熟啊,小子。”他那隻手還拎着女人,“上次,就是你是吧。”
“讓我們去了趟醫院的,那個,是你不。”
“你放手。”
“哎呦,我真是,今天怎麼幹什麼什麼不順。”
醉酒男氣得甩手,筆被狠狠砸在地面,
“實在不行——”
“——拉人給我陪葬!!!”
在簾後,燕書禾屏息凝神地聽着外面的動靜,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呼吸更是一窒,扯着被角,心裡暗自希望隻是句開玩笑的話。
醉酒男開始放肆摔醫務室裡面的東西。
“别,别。”女人幾乎是哀求着,抓住他的手,“不要再砸了,别砸了……”
女人越說越響,尾音已經變成哭腔,一直傳到醫務室角落,到走廊。
“别砸了,你還不如打我你,打我算了。”女人撕心裂肺,痛到捶地。
男人無動于衷,器械被翻倒的聲音還在繼續,而且離燕書禾越來越近。
趙弋峥攔住他的方向,被他推得踉跄。
醉酒男邊砸着東西還自言自語道:“我看看這破屋到底有什麼好值錢的東西。”
近到燕書禾擔心,下一刻簾子就會被掀開。
“别動。”
她聽見整齊的腳步聲,
“警察。别動。”
警察的速度很快。
“抓我?憑什麼抓我,你們這些虛僞的人。”
“請注意您的言行。”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遠:“總有一天你們都會受到懲罰!”
女人的哭聲變成抽泣,虛弱地垂頭在地上:“警察我們會去做筆錄的。”
警察關心地看着她,點頭。
燕書禾拉開窗簾,醫務室的情況已經糟糕到好像上一秒剛在經曆洗劫。
趙弋峥走到她面前:
“剛剛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