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去打針時,我們意外得知了一個不願意知道的消息——
鄭昊和安琪的孩子是自然受孕的。
當天晚上回去,我就去找了鄭昊。
“我有話跟你說。”我氣憤地讓鄭昊出來,“出來說。”
“啪!”樓梯間的燈亮了。
“要說什麼?”鄭昊有些不耐煩,仿佛離開她一刻鐘都不行。
“我隻有一個問題。孩子怎麼來的……真的是試管嗎?”我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的眼睛。
鄭昊聞言,沉默片刻,沒有否認,“不是。”
“為什麼?”我想知道為什麼,是你不愛我了嗎?還是你愛上了她?總不可能是她愛上了你吧?
“當時……”他欲言又止,一副不願再提的樣子,最後隻給了我一個籠統的答複,“很多事情說不清楚。”
“是嗎?我覺得你的心清楚得很。”我氣極了,我完全不能接受。
“你什麼意思?”鄭昊問。
“你沒發現嗎?隻要是她想要的,你都會順從她。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你也會毫不猶豫地去摘吧?她說她想要孩子,你就跟她做?你為什麼不拒絕?你把我放在哪裡?是不是在你心裡她比我還重要?”
“鐘書……”鄭昊的聲音有些無力。
“我們結束了。”我冷冷地說,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
回到房間門口,看到心儀房間的燈還亮着。
我擡起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敲門。
“進。”心儀沙啞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還沒睡?”我打開門進去。
“嗯。”她低聲回答。
“你哭了?”我看着她紅通通的雙眼,發現她哭了。
不問還好,一問她就忍不住了。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得到了大人的安慰,越哭越厲害。
“嗚嗚……鐘書,你不傷心嗎?我覺得好委屈啊,有種被背叛的感覺,可是我又不敢問她……”她抱着我的腰,嘤嘤嘤地哭了起來。
我輕輕拍着她的背,心裡有些難以描述。
不傷心嗎?自然是傷心的。
可我為什麼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這就是所謂的,當愛确認消失時,人會如釋重負?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當做不知道。如果實在介意,就向她問清楚。”我低聲安慰她道。
我和鄭昊結束了。
幾天後,我正準備搬離這套房子。
猝不及防地,家裡來電話,奶奶病了。
心儀說她也要回去,作為我名義上的妻子。
而我當時沒料到,一切的轉變就發生在這裡。
奶奶生病住院,回到老家的一連幾天我都在醫院陪護。
我媽也在,她坐在奶奶病床旁邊,嘴裡絮絮叨叨,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故意說給我聽。
“你奶奶這一輩子……她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你結婚生子。她總念叨着,想抱曾孫。你生孩子恐怕等不到了,不過看到你結婚了,也算了結了一樁心願……”媽媽的聲音低低的,不難聽出語氣裡的遺憾與無奈。
我坐在病床邊,看着昏睡中的奶奶,心裡一陣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