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修仙廢物,但徒弟超愛 > 第63章 得救

第63章 得救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松樹内裡實則是一個個法陣,與東源之設下的主陣相連,現下已因狐族族長的失控和崩潰而變得影影綽綽。白狐一衆族人以靈力修複平定之時,有人擡頭無心一望,忽然驚歎一聲:“那是什麼?”

一柄長劍自林梢飛馳而過,其上站立一人,赤色衣袍被冽風吹得襟飄帶舞,金紋刺繡的鳳凰圖案栩栩如生,幾欲從飄揚的火焰般的衣袖間涅槃而出,攜帶這皚皚白雪中最豔麗的一抹紅堅決地赴往前方。

于皖無暇顧及此番舉動是否太過惹眼抑或是不合事宜。松林的異樣讓他滿心焦灼,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趕到囚禁過他的那棵松樹時,遭到洪俅的阻攔。

東源之的不同尋常已經驚擾到這位忠心的下屬。洪俅乍一将來者看清,便擡手命人于地上圍成個圈,幾十柄長槍皆指向于皖。

“妖物。”洪俅眉頭緊鎖,眼中流露出對禦劍而歸的紅衣修士的怨恨,“還敢回來。”

“我那日怎麼就晚一步,沒把你殺了。”

他話音一落,長槍當即射出道道白光,在于皖的頭頂結成一張巨大的網,要将他生擒捕獲。于皖擡頭看一眼,仰身而落時将霁月劍召回手中,在空中揮出一道耀眼的藍色劍光,竟是生生将狐妖凝結出的白網斬成兩半。

雙腳落地時,他借以左手撐在雪中穩住身形。餘光中瞥見逐漸逼近的腳步,于皖起身的同時,皓腕翻轉,淩冽的劍氣自劍身傾瀉而出,滞住圍困而來的狐妖。

手心的結痂已經破了,鮮豔的血珠順着他修長手指滴落,在身後的雪地中留下比朱砂還要刺目的痕迹,宛若經他指尖生出朵朵綻放的紅梅。于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一步步朝洪俅走去。

洪俅笑了一聲,笑聲中滿是對一個将死之人最後掙紮的不屑。他略一仰頭,使個眼色,身旁的一衆手下會意,舉起長槍朝于皖刺去。

洪俅毫不留情地揚聲命令道:“就是他害族長變成這樣,殺了他。”

于皖腳步未停,長劍一橫。霁月劍發出聲尖銳而急促的嗡鳴,劍上血珠被甩飛至遠處的樹幹上,長成猩紅的疤,劍身光潔如初。他周身翻湧出黑色的魔息,雙眼變為血紅色,冷冷看向擋在身前的長槍和洪俅,薄唇輕啟,隻說了兩個字。

“讓開。”

圍困舉槍的狐妖見他陡生異樣,一時都被吓得不敢上前。洪俅還要下令,卻有一隻手從身後探出,沉沉地搭在肩上。

白發老者從樹中走出,朝洪俅輕輕搖頭,止住他所有的舉動。莫平闊看一眼被圍困在長槍中心的于皖,沉聲道:“讓他進來。”

莫平闊是狐族中德高望重的醫者,連東源之都要給他面子忌憚三分,又何況是這些聽從洪俅命令的小妖。他們順從地将長槍收回,無聲地讓出條路。

于皖定了定神,跟在莫平闊的身後,在洪俅不解而憤怒的注視下,走進松樹中。

散發的魔息在他擡步的一刻盡數被強硬地收回體内,翻湧于心田,掙紮着想要再次出世,不滿的大聲吼叫萦繞耳邊。于皖難捱地攥緊胸口衣料,手心冒出的血将刺繡鳳凰的頭染紅,又好似金鳳主動口銜。

他停下來,狠狠咳過幾聲,将體内糾纏不清的魔息與靈氣一同壓制後,才擡起雙已然恢複清明的眸子,看向坐在對面的東源之。

明明他是來救人的人,卻烏發淩亂,滿手鮮血,狼狽不堪。莫平闊一語未發,無聲地走到東源之身後,指尖銀光一閃,繼續施針。

“他怎麼樣了?”于皖将劍收回,聲音有些沙啞。

“先憂心你自己罷。”莫平闊下針的間隙,一手從身旁藥箱中取出個金色罐子丢給于皖,“裡面是創藥。”

于皖接下道謝,解開被浸濕染紅的白紗,将米黃的藥膏塗在重新崩開的傷口上。莫平闊的藥性子溫和,直接塗抹都沒什麼知覺。他用過便放回原處,又順應莫平闊眼神的指示,取來新的白紗重新纏在手上。

借此,于皖也看見東源之密密麻麻紮滿銀針的後背。

真成刺猬了。

“你方才是怎麼回事?”莫平闊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于皖知道莫平闊問的是散發魔息一事。他垂下眼,雙手交疊,指腹一遍遍摩挲過手背新纏的白紗,有些不太敢承認,但又不得不面對,“情況危急,我靈力微弱,不得已調用了心魔的力量。”

其實于皖自己都說不清具體如何使出。他在心間已不自主地由衷感歎一句,心魔的力量比起多年苦心修道習劍帶來的力量實在強過太多,同樣也危險太多。嘗到過此番甜頭的人,起初都是僥幸的心理占據上風,覺得自己能控制不被反噬,在一次又一次的使用中愈陷愈深,最終失去理智,淪落個失智傷人、粉身碎骨的下場。

于皖并非不渴望變強,甚至這是他入道以來,踏入以修為為尊的修真界後,平生最大的追求。但曾經對李桓山的傷害已在他心間埋下一根永久繃緊的弦,劃一道紅線。至此他做出取舍,甯願低微渺小如塵埃,也不想再邁出一步,動用一分一毫心魔的力量。

回想起魔息傾洩,天地變紅的模樣,于皖滿心後怕。

“老夫當真是不明白。”莫平闊瞥他一眼,“世間修道,除去求長生飛升,求的不就是天道之下萬人之上?你們這群修士為何不能坦蕩些,心魔用就用了,用完還要棄若敝履,裝一副清高,搞得像是被旁人強迫。”

莫平闊還把活生生的例子擺了出來,“魔族人皆靠心魔入道提升修為,也不見全族滅絕,反而都活得好好的,時不時還能和你們打一仗。”

“人各有志,追求不同,不能一概而論。”于皖平靜地望向老人的側臉,“我一人的不妥之舉,還望您别遷怒到整個修真界。至于我忌憚心魔,是因為曾經不敵誘惑,害兄長受傷。如今所求的,是不成為下一個……”

他想說“禍害”,又覺得這個詞頗有股高高在上的傲慢和輕蔑。相較之下他已足夠幸運。他有寬容的師兄,有嚴厲教導阻止他再入歧途的師父,還有半身魔血可以壓制心魔,而過往那些被心魔所困發瘋的人呢?難道他們生來就是想放着康莊大道不走,非要入那傷人害己、遺臭萬年的一道麼?

明明是世間規則的不公,是自古以來有太多太多人,僅憑修為高低就将人分為三六九等,才會引出此種結果。入魔者又何嘗不是受害者。何以将他們稱作“禍害”,将過錯全怪罪在他們自身心志不堅?

何以至此!

至于到底究竟該怪誰,于皖不知道。他在年少時就被這場迷霧困住,什麼都看不清,什麼都看不見,于一片茫然無措中行走多年,最後隻說出一句,“不再傷人。”

莫平闊側過頭,略有混沌的雙眼沉沉望住他,沒說話。

松樹内的法陣終于不再搖曳亂晃,恢複平穩。莫平闊沉默地将東源之身上的銀針一根根取下,取出最後一根時,坐立的男人重新變成白狐狸。

“基本沒事了。”莫平闊把銀針收好,起身對于皖說,“你在這待着,待他醒來後好好勸勸他。我去把洪俅他們帶走。”

于皖小心地将昏睡的白狐抱在懷中,輕聲應下。

他盤腿而坐,讓白狐枕在手臂上,另一手輕輕撫過白狐身上纖長濃密的毛。于皖垂頭靜靜地守着,約摸一炷香而過,睡在懷裡的白狐睜眼蘇醒,伸出爪子握住垂到眼前的一縷黑發。

這一縷發不知何時悄然從肩頭滑落,措不及防地被扯住,惹得于皖皺眉“嘶”了一聲。聽到他吃痛,東源之那一點懲罰的心思得到滿足。他松開前爪,看着于皖心有餘悸地将頭發别在耳後,開口道:“我讓你走了,為何回來?”

東源之的話音還有些虛弱。于皖答道:“放心不下,想回來幫你。”

白狐搖身一變,化為人形。他居高臨下地看向端坐的于皖,傾身道:“就不怕我再次殺了你?或者是将你關在這一輩子?”

他話說得狠毒,眼裡卻沒有任何惡意。于皖無畏地擡頭對上他的雙目,道:“總好過留你一人沉淪。紅慎是我的祖輩,我既然是他唯一的血脈,就有責任擔下他當年作惡而遺留的罰。即便唯有以身而解這一個辦法,也認了。”

東源之笑了。行針時,他并未失去所有知覺,相反,他将于皖和莫平闊說過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他知道于皖動用了心魔,化為白狐窩在于皖懷裡時,還能感受得到他體内亂作一團的靈氣和魔息,甚至眼下都未有徹底平息,不過是裝得自若甯靜。東源之收斂笑意,正了神色,問道:“至于嗎?我值得你這麼做?”

于皖反問道:“你的安危關系到整個白狐一族,如何不值得?”

東源之不說話,在他對面坐下,認真又仔細地重新打量一番。這一次他不再渴求在于皖身上找到任何紅慎的影子,因為他心中十分清楚明白,于皖是于皖,紅慎是紅慎,哪怕他們有千絲萬縷的斬不盡的關系,歸根結底是兩個不同的人。他也無意将于皖留下,讓他扮演成紅慎,那樣毫無意義,到頭來隻是欺騙自己。

比起第一眼瞧見于皖的模樣,此刻被穿在他身上的紅衣确實太過刺目,哪怕大小尺寸還算服帖,總顯出股格格不入。東源之伸手撫過紅衣袖口的金紋,沉聲道:“這是他最後一次見我時穿的衣服,也是他為謊騙我而穿來的婚服。脫了吧。”

于皖沒有動作。東源之停下來,不解道:“你還舍不得了?”

“髒了。”于皖指出胸口染上的血迹給他看,又道,“何況脫了我也沒衣服穿。”

東源之丢得痛快,着實沒想到過這一點。他略有尴尬的别開眼,心虛地不敢接話。

衣服隻是衣服,婚服也好,最後一面也罷,不過都是人強行賦予的意義。隻要東源之能放下,于皖能做到毫不在意。

可是——

“東源之。”于皖喊他一聲,将心中憂慮問出,“你當真放下了嗎?不是眼前的一時半會,而是徹徹底底地,永遠不會再讓紅慎這個名字影響你的放下。”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