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畫绫聞聲轉頭看過去,見一個着青碧圓領羅袍的少年,眉眼含笑朝這邊大步走來。
走近了,嶽畫绫稍一打量,見他個子約莫比陳知毓矮半頭,勁瘦的身材,臉偏圓,濃眉大眼,笑起來露出兩個酒窩。
精神奕奕,顯得少年氣十足。與向琛氣質有幾分相像。
他視線落在嶽畫绫身上,直言問道:“這位姑娘是?”
陳知毓出聲介紹,“這是忠武侯府的嶽二姑娘。”
“原來你就是嶽二姑娘!”衛逸也聽說過嶽畫绫與崔家退婚一事,還以為是個潑辣爽利的姑娘。
沒想到竟是個柔柔軟軟的嬌人兒。
“我是長平侯府的衛逸!”
嶽畫绫忙出聲見禮,“見過衛小侯爺。”她從前聽說過衛逸的名頭,也是望京小霸王一個。
“不必多禮!”衛逸笑着擺擺手,自來熟道,“這個時候,嶽二姑娘還要回去不成,不在王府用完午飯再回去?”
嶽畫绫尴尬一笑,求助地看了眼陳知毓。
“這是福王府,不是長平侯府。”陳知毓沒好氣說他一句,轉而緩了聲,“既是見到了,那就一道過去用飯吧。”
“你不必拘束,他是嶽穎手下敗将。”
“王爺!您幹嘛拆我台?!”
衛逸并不多在意,還是笑着解釋,“王爺的話不可盡信,我比嶽穎小三歲,比他少吃三年飯,打不過他也是自然的。”
嶽畫绫笑笑,覺得這衛逸挺有意思的。
陳知毓哼笑一聲,“倒是會給自己找理由開脫。”
“王爺,我這說的是實話。”
衛逸擠到陳知毓和嶽畫绫中間,對着嶽畫绫說話,“再過幾日,我祖母六十大壽,府裡舉行宴會,你到時候也去?”
陳知毓:……這厮對着漂亮姑娘開屏的毛病又犯了。
“你安分些。”陳知毓伸手抓住他衣領,将他拽到左手邊,“不然立刻回長平侯府去。”
“我怎麼不安分了?我邀請嶽二姑娘去參宴有什麼問題?”衛逸不滿,“再說,我前些日子結識了錢明亮。”
他說到這看向嶽畫绫,“你知道此人吧,就是你爹那個錢姨娘的侄子。”
錢家并不是望京人,隻生意從南做到北,錢家部分人來望京定居,打理這邊的生意。本家仍舊在南邊。
嶽畫绫臉上笑意淡了些,“不認識。”她從前的确沒見過錢明亮。
“衛逸。”陳知毓看向他,出言警告,“你今日話太多了。”
衛逸撇撇嘴,“好了,我不說了就是,閑聊而已,一個兩個這麼嚴肅做什麼!”
這時,趙利領着金玉和金寶走過來,陳知毓開口,“趙利,帶嶽姑娘到用飯的水榭候着。”
“是,王爺!”趙利笑呵呵地看向嶽畫绫,“嶽姑娘,請!”
嶽畫绫看了陳知毓和衛逸一眼,告退離開,跟着趙利前往水榭。
這水榭前頭就是蓮池,青碧荷葉上粉荷綻放,偶有微風吹來,漾起漣漪,瞧過去賞心悅目。
沿岸栽種垂柳,綠意盎然。
水榭四圍半垂着竹簾,裡頭四角擺放冰盆,東西兩面還置了青銅舞鶴香爐,袅袅冷梅香氤氲開來。
坐在裡頭惬意至極。
嶽畫绫剛坐定,立即有婢女上前來給她倒了碗酸梅湯,“嶽姑娘,請用。”
方才趙利把她領到這裡,就帶着金寶和金玉去别處用飯。
“多謝。”嶽畫绫端起來喝了一口,溫涼酸甜适中的梅湯入了胃,令她舒适得彎了眉眼。
她一碗酸梅湯喝完,陳知毓走了進來,就他一人,不見衛逸,嶽畫绫忙問:“衛小侯爺呢?”
陳知毓在她對面落座,“他有事先走了。”
嶽畫绫點頭,她直覺衛逸可能是被他攆走的,不過也沒多問,轉而笑說:“王爺,這酸梅湯很好喝。”
陳知毓勾唇笑笑,“好喝也不能多飲,可以用午膳了。”
有内侍陸續将飯菜端來,嶽畫绫還是很喜歡福王府的飯菜的,又是擺了滿滿一桌,隻沒有帶骨的肉食。
就連雞鴨這些也都是剔去了骨頭,換了花樣子做。
嶽畫绫一開始沒瞧出來,等吃進嘴裡,才嘗出是雞鴨等的肉。她不喜吃帶骨的肉,尤其是豬肉,想不起來是因為什麼。
就是看着不喜。
應嬷嬷說她小時候是很愛啃排骨的,大約是從前吃膩了。
陳知毓見她吃得歡,暗道,這小妮子之前果然是抹不開面子啃骨頭,今日特意換了做法,也不見不吃。
他暗覺好笑。
兩人在水榭安靜用飯,另一邊衛逸氣呼呼地離開福王府,一路直奔同春樓,嘀咕道:“不請小爺吃飯,小爺自己去吃!”
他打馬趕到同春樓,下馬竟是遇見了錢明亮,他身邊還跟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小家碧玉的模樣。
穿金戴銀,一身穿得令人眼花。若不是做姑娘打扮,他險些以為是錢明亮的小妾。
錢明亮見到衛逸,眼睛一亮,“小侯爺,您也是來用飯的?不如咱們一道進去?”
“好!小爺正嫌一個人用飯無聊呢!”衛逸将馬交給酒樓夥計。
嶽棋雅湊過來,“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