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逸順勢問:“這位是?”
“差點忘了介紹,這位是我姑母的女兒,嶽棋雅,忠武侯府二房的三姑娘。”錢明亮歡喜介紹。
“表妹,這位是長平侯府的衛小侯爺。”
嶽棋雅忙柔聲見禮,“見過衛小侯爺。”
“不必多禮。”衛逸一瞬間明白,這姑娘就是嶽畫绫的庶妹。
模樣比之嶽畫绫要遜色些,不過瞧着更讨喜。
三人帶着丫鬟和小厮一道進了同春樓。飯吃到一半,衛逸幾杯酒下肚,提起嶽畫绫,“你那嫡姐人如何?”
嶽棋雅面上笑意淡了些,糾正道:“小侯爺,我父親與绫姐姐母親和離後,已經将我母親上了嶽家的族譜。”
“如今我才是嶽家二房的嫡女。”
錢明亮起身,殷勤給衛逸倒了杯酒,“小侯爺,我表妹說得是真的,隻是嫌麻煩沒有宴請賓客。”
衛逸點頭,壓根不在乎,“說到宴席,六月初六是我祖母六十大壽,雅妹妹到時候與你長姐一道去侯府參宴,人多熱鬧!”
嶽棋雅高興極了,這些日子她娘一直在幫她物色合适的男子,以她的身份很難接觸到達官顯貴。
她自小生在忠武侯府,若是嫁給商戶子,實在很難甘心。
眼下這衛小侯爺就很不錯,年紀合适,模樣生得也不錯,她表哥與這小侯爺又相識,若是找機會多接觸,指不定就能成了。
她點頭應下,暗忖到那一日與娘親一道去,才不要去找嶽畫绫。
反正父親不認她那個女兒,她們現在已經沒了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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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畫绫不知衛逸邀請嶽棋雅去長平侯府參宴一事,便是知道她也會拒絕的。
她腳上的傷尚未痊愈,加之長平侯府給忠武侯府也發了邀帖,祖母從前就不允許大伯母帶上二房女眷去參宴。
除非迫不得已,才會帶着一道去。
如今和離分家,更不可能帶着她們母女去誰家參宴聚會。
那日,她自福王府借書回來後,就沒再出去過,安心待在房内寫秘戲故事。
一直到六月下旬,她緊趕慢趕才總算寫完,福王給的消腫化瘀的藥,藥效很好,近一個月的時間,她的腳傷也養好了。
無事一身輕,當晚她舒舒服服地泡了澡。
浴桶裡加了程歡近來調制的養膚精油,并些幹花。因今年已過半,她的親事半點着落也沒有。
程歡對她養顔護膚一事,看得越來越重。程歡覺得家世她是無法改變,隻能從改造嶽畫绫入手。
女子貌美身段好絕對是拿捏男子的一大利器。
嶽畫绫自小被她擺弄慣了,大多數時候都是由着她來。
她雖不完全認同母親的看法,但也知母親是為了她的前程着想。在她有限的能力内,想讓她的女兒找個佳婿。
将來能過得幸福,不必再走她的老路。
“小姐,您身子欠起一些,我來幫您搓搓背。”金玉瞧着水中若隐若現的春色,眼睛一時有些移不開。
熱水混着幽香在淨房氤氲開,熏得人昏昏欲睡。
嶽畫绫回過神來,稍稍起身,懶散地趴在浴桶上,“你力道輕些,上次擦得有些痛。”
“嗯。”金玉将小衫窄袖卷起,拿着巾帕給她擦背,帶動她的身子輕晃,金玉忍不住說,“小姐,您那處近來愈發豐盈了,改天讓金寶再給您重做幾件小衣才是。”
嶽畫绫微微臉熱,輕嗯了聲。她知這是年紀漸長的緣故。
這段時間因身上有傷,應嬷嬷睡前親自給她擦藥,又順道用母親調制的護膚花蜜和香膏幫她按摩那兩處。
應嬷嬷說對身子有益,也能讓它們形狀長得更好看。
隻這段時間看着春宮畫,寫秘戲故事,寫得她整個人燥得很,應嬷嬷每晚又要給她按摩,她總覺得身子是越來越敏感了。
晚上無人,她難耐睡不着時,偷偷用向随風教的法子緩解過兩次。
竟是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樂趣。前世她與崔澤南成婚,他們隻在新婚那夜同房,因元帕沒落紅,他後來再也沒碰過她。
隻那一次,他動作并不溫柔,她除了痛什麼也沒感受到。
她坐在浴桶中,任金玉擺弄,放空思緒,時不時回應金玉兩聲。如今再回想前世,好像自退婚後,前世許多事情她已經不記得了。
嶽畫绫發覺自個有個毛病,很會逃避。
幼年時,第一次目睹父親和母親吵架,父親發怒,掀了飯桌,将她壓在飯桌下,湯湯水水澆了她一身。
她因此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噩夢。
夜裡總會驚悸醒來,睡不好,吃飯總是吐。
應嬷嬷每日愁眉不展,母親成日裡垂淚自責,她強逼着自己忘記父親發怒掀桌子的事情,慢慢真的就忘了。
等她再想起來那事時,她已經能夠承受父母的争吵。
前世嫁給崔澤南也是,她偶爾有直覺,崔澤南前世應該對她很壞,她印象中有很黑很黑的地方,隻是想不起來前因後果和具體發生了什麼。
嶽畫绫清楚,那是她的記憶在逃避。
她很喜歡自己這個優點,她承認自己是個有些懦弱的姑娘,若是逃避和遺忘,能讓她活得越來越幸福。
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