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照安擡頭:“師父是不是也沒看出來62擂台的弟子有什麼問題?”
江熠在季照安擡頭的前一瞬阖眸又擡眼,目光岑寂:“他們有什麼問題?”
“破陣的那個弟子叫高正文,但他不是高正文了,”季照安眉心緊擰,“他破陣也不是因為找出了陣眼,他隻是賭。”
江熠:“什麼意思?”
季照安簡明扼要地将比試時的事說了一遍,又道:“我和孟林四人将午後整個大比上的弟子都辨認過,順靈峰的弟子我不可能不認識,但那兩場共三百五十二個弟子,有三人是我未曾見過的臉。”
江熠不說話,季照安急道:“若隻有高正文一人或許是我眼花,但偏偏不止他一人,我反複确認過,”他說着向江熠伸出手,“師父可以探查我的經脈丹田識海,隻要我沒有被人下手,那三個弟子就一定有問題。”
季照安已經着急到直接抓住江熠的手放到他的手腕處,江熠的遲疑不過瞬息,靈力順着季照安的經脈遊走一圈,季照安沒有問題。
“還有,和師父說話的那個人是項家的什麼大人物麼?說話奇奇怪怪,人也奇奇怪怪,怎麼做到發絲烏黑卻活像是被火燒焦了一樣毫無光澤的,蓋着那樣一張臉,看着怪陰森的。”
江熠收手的動作一頓:“你說什麼?”
季照安脖子一縮:“弟子知錯,不該妄議他人相貌。”
項居澤莫名的言語再次清晰起來,江熠難得的面容嚴肅:“你說他發絲烏黑?”
“……”季照安咽了下口水,“這……也不能說嗎?”
江熠阖眸,無聲沉出口氣後緩和了語氣:“随為師到書房。”
季照安不明所以,進了書房卻被江熠要求繪出項居澤的相貌,季照安的字是極其潇灑飄逸的,但作畫……隻能勉強傳神,他硬着頭皮畫完,在一邊端立着等待江熠審判,但隻等到了江熠沉默的目光。
季照安惴惴不安,擡眼又垂眸,嗫嚅道:“師父……您、您可以直接罵的。”
江熠道:“你說的那三個弟子,為師記住了,我會着人去查,可還有其他異樣的弟子?”
沒有等到預想中的無情點評,季照安微感詫異,搖頭道:“我也去順靈峰其他地方看了,暫時沒有了。”
“好,此事切勿聲張,記得提醒那四個弟子。”
季照安:“弟子早就提醒過了,師父,難道項家那個人也有問題?是和魔修有關嗎?”
他沒見過項家什麼人,因此他認不出來是不是原來那個人,但看江熠的反應,季照安直覺那個人有問題。
江熠道:“是,但你不用再管,再有其他異樣同為師說就是。”
季照安不滿:“師父不讓弟子管别的事也就罷了,此事就是弟子發現的,為什麼也不讓弟子插手?”
江熠平靜道:“你知道為何單單隻有你能看出他們的不同麼?”
“不知道。”
“這就是不讓你插手的原因。”江熠道,“因為為師也不清楚你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亦不能确保你的安危,待為師查明後再說不遲。”
季照安頹喪道:“那我還能幹嘛?難道就隻能每天把自己拾掇的漂亮點嗎?”
這明顯是一句氣話,季照安隻是表達自己的不滿,他想跟在江熠身邊做點什麼,哪怕隻是幫江熠遠遠盯着一個人。
“也可。”
郁結的思緒被打斷,季照安原地呆滞少頃,不敢置信地擡頭,簡直不能相信這是江熠會說出來的話。
“本就該朝氣些,你有心裝扮倒也無可厚非。”江熠看向那張慘不忍睹的畫像,漫不經心道。
季照安怔在原地,再次上下看過自己,試探道:“師父喜歡我這樣穿?”
江熠看着畫像的目光沉沉,回答季照安的語氣溫緩:“好看。”
答非所問,但足夠讓人心蕩神怡。
季照安忽然想起萬新雨說的話——女為悅己者容,男子亦然。
師父喜歡他穿的好看。
他會為師父穿的好看。
師父心悅他!
江熠極少表露感情,僅有的幾次也都是在季照安的追問下不得已才答複,季照安深知此理,對這樣驢頭強對馬嘴的“隐晦暗示”欣喜若狂,一把從後攬住江熠的腰在他背上蹭了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