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對上宋時清醒的目光,賀章有些尴尬的把撬門鎖的刀反手背在後面,用氣音道:“有外人上船了。”
宋時了然,雖然知道把他五花大綁的布條其實困不住他,但是他能這麼悄無聲息的出來還是讓她有些驚訝。
她拍醒了李氏,用被子放在床上,做出還有人在睡覺的樣子,而人卻躲到了門後,如果有水匪進來第一步就是去找床上的人,而進門後,後背就會暴露在躲在門後的人。
見李氏和宋時都醒了,賀章這才放心下來:“你們先在門後躲好,我去甲闆上看看。”
宋時卻搖了搖頭:“我跟你一起去,你不熟悉船上的布置和地形,而且你暈船太久了,我有弓箭,可以幫你。”
賀章想了一下:“可以,但是你要跟在我的背後。”
李氏擔心的看了宋時一眼,終究還是沒說什麼,船就那麼大,躲又能躲到哪裡去。
宋時想要把靴子裡的匕首給李氏,但是李氏搖頭拒絕了,她掏出一把藥剪:“二層的出口隻有一個,如果你們安全,我有匕首也沒有用,如果你們都應付不了,我拿了匕首也用不上。”
李氏笑了笑:“你們去吧,我去把其他房間的人喊醒做準備,起碼要守住二層的出口。”
宋時愣了一下,有點感慨,李氏永遠比自己的想象的還要堅韌。
賀章倒是沒什麼感覺,他見過的聰明人的多了,畢竟他身邊,不聰明的基本都死了。
他橫刀在前,側耳的傾聽着外面的動靜。
雖然因為暈船,腳步還有些虛浮,但是力氣畢竟還在,身體多少也适應了這種暈着暈着就好了的狀态。
宋時把弓箭背在身上,跟在賀章後面緩步出去。
兩個人的動靜都放的很輕,因為船畢竟是木質的,動靜稍微一大就很容易被對方感知到。
李氏也輕輕的敲起來隔壁陳嬸子的房門,這個時候,多喊醒一個人就是多一份力量啊,這幾天因為宋時天天在自己的房間給大家說故事,對于二層所有的住戶都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李氏讓陳嬸子照顧好小虎就轉身去敲開船工阿浪的門,畢竟還是船上,船工們的應對經驗還是多些。
二層悄悄的忙碌了起來,而宋時和賀章這個時候已經躍上了甲闆,賀章還随手拿工具在二層的入口做了個陷阱,出去的時候注意點沒什麼問題,但是如果是從上面進來的,稍不留神就可能被戳傷。
看到阿浪被李氏喊醒過來了以後,還遠遠的給他示意了一下。
阿浪看着簡單又頗有巧思的陷阱,眼神驚異,想要對着他豎了個拇指。
然而看過去的地方隻剩下一片漆黑,宋時和賀章早就沒有影了。
宋時帶着賀章躲在甲闆上放風帆的角落,借着垂下來的風帆和繩索躲藏痕迹,遠處的船首樓和船尾樓上不時發出清脆的武器交戰聲,交戰正酣,但是由于三層和二層隔的太遠,動靜根本沒能傳達到下面。
她環顧這四周的甲闆,借着稀疏的月光反射能看清上面密布的水迹,顯然現在上來的水匪還不算少,瞭望塔上的燈光熄滅,顯然早已失手他人。
漆黑的夜色的中宋時的眼睛亮的就像星星,機警的環顧四周,手上的弓箭微微拉開,賀章毫不懷疑,隻要發現目标,宋時就會毫不猶豫的拉弓對準射中目标。
畢竟宋時的射箭天賦也是他一步步挖掘出來的,他心裡升起一股得意,然後迅速壓下去。
宋時确定了目前的情況後對賀章說:“船上的分的兩邊隔斷,右邊我們住的地方想必已經醒了,但是左邊的船艙現在很多人還在睡着。”
“現在最重要的是去瞭望塔那邊,那有一個銅鼓,敲響它就能喊醒大家,而且那邊視野最好,弓箭在那裡可以發揮最大的作用。”
賀章點頭,巡視着從這去瞭望塔的距離,側耳聽了一下聲音後拉着宋時飛速往瞭望塔跑去。
借着賀章的力道,宋時感覺自己幾乎要飛起來了。
原本需要近百步的距離現在幾乎不到一半的步數,就射到了瞭望台下面,如果不是要躲避行蹤從一些柱子繞了一下,賀章的速度還能更快。
卻沒想到,兩個人剛到瞭望台下面,瞭望台的門剛好就打開了。
一個穿着黑色水衣渾身還濕漉漉的大漢和賀章正面對上,他的勾斧上還在滴落着未幹的深色液體,雖然光線昏暗,但是那濃烈的腥味沒有人會認錯那是什麼!
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看着像兔子一樣突然冒出的來的兩人,血色的眼中閃過一絲暴戾和興奮:“來的好,老子的斧頭剛好還沒砍過瘾,樓上的那個實在太菜了,哈哈哈哈,你們兩個小鬼,投胎的時候記得報你爺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