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釋迦極力思考的時候仿佛被凝固在了原地,連一絲動作也沒有。
一長串數據流過他的身體之後,他說道:
“你說得對,我是一台會趨利避害的機器。我認為在當前環境下,想要達成繼續研究黑菌樹最便利的方法是假裝不知道海拉顧問去了哪裡,并且協助你……”
病床旁,諾曼一舉手讓機器人住嘴,嗅了嗅空氣。頭忽然一扭,直接轉向了漂浮在空中的奧黛爾。
她感到恐懼,同時悄悄落回火條麻的藏身之處。
諾曼的眼眶裡新生的血管正在飄動。
她開始思考:
記憶中的人真能看見她嗎?
阿釋迦也跟着諾曼一起轉過頭來,金色光柱照亮這堆奇形怪狀的破裂繭房的每個角落。火條麻幹脆鑽出來,和他們倆對峙。
“一隻本地毛蟲。”
這是奧黛爾第一次從阿釋迦恍如黑鐵面具的臉上看到淡淡的驚訝:“我想它是迷路了。這裡并不适合毛蟲居住。至少不适合活體。”
“所以你想把它送回家不成?”
諾曼四下張望,一側嘴角扭出了一個殘忍的笑意:
“不,不不。這個家夥是個殺人狂呢。我們可不能做那種好事。”
阿釋迦也找到了裹屍袋,掃描過裡面已經開始腐敗的屍體後,很專業的評論道:
“傷口整齊,割痕非常深,屍體已經不新鮮了。但是我懷疑一隻毛蟲能不能做到這點。也許我們可以将他交給本地的專業機構處理。”
火條麻小聲道:
“你們也是兇手。我看見……他吃掉了那個人。”
他的聲音讓阿釋迦十分好奇。但是火條麻看見對方靠近一步就往後退一步,繭房紛紛被踩踏成碎片,在黑霧裡無聲消融。
“也許在你的視角,你說的很對。”
阿釋迦的眼前數據流動,聲音悅耳:“但是我們是軍事基地派來幫助你們治理黑菌病的人,我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幫助你的同類。你能理解嗎?”
火條麻的回答是抓起一根地上的枯枝,對準阿釋迦:
“我……我不害怕你們。”
諾曼搖頭道:
“你真應該怕的。”
說完,他讓阿釋迦抓起火條麻,帶回飛行器上當實驗品。
“這次鎖好籠子。機器人。”
諾曼的皮膚在黑霧中滴血,他扯下來更多的血漿包直接灌進嘴裡,說話聲音如同砂紙摩擦耳膜:
“我不想睡醒後看見滿地被安保系統幹掉的屍體。”
阿釋迦依言行動,嘴上安撫着火條麻:
“就像我之前所說,這一切都隻是為了你的同伴們更美好的未來。請不要反抗,反抗隻會讓你更加難過。”
火條麻仿佛再也忍受不了了,大叫一聲:
“讓我的同類都見鬼去吧!抓其他人,但是放過我!我是紫夫人的孕母!”
諾曼側耳聽到這劃破黑霧的喊話,居然笑了一聲。
“阿釋迦,等等。”
他叫住了阿釋迦,擡手扔過去一個項圈:
“用這個。他待在特殊籠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