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程國候府小姐程瀾夢,不願依附你們男人便是妖言?”
程瀾夢臉上的笑容帶着諷刺,她一步步走近,逼得李徐藝連連後退。
“敢問這位兄台,你月俸幾何?家中一月開銷幾何?”
李徐藝不知她其意,但對于自己的俸祿,李徐藝還是非常自信。
“本官一月三兩白銀!至于家中開銷,自然是我夫人掌管。”
李家大嫂對于自己的持家本事顯然也很自豪,她道:“家中一月開銷一兩足夠。”
“一兩?”
程瀾夢的視線落在李家大嫂的身上,眼神變得深邃。
在這樣的注視下,李家大嫂突然想起什麼,她連忙拉了一下袖子,将手腕藏了進去。
其實她還真不用藏,畢竟有些東西藏是藏不住的。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李夫人身上穿的這身衣袍,可是我成衣坊的新品,單單外袍便要十兩,李夫人這是将全家人一年的開銷都穿在了身上啊!”程瀾夢發出感歎。
李家大嫂一聽這話忙解釋:“這、這是我用我自己的嫁妝錢買的!”
一旁的洛溪郡主突然笑出聲,“買一件衣服還要動用自己的嫁妝錢才能買得起,這位夫人請問你嫁的這人拿來何用?”
李家大嫂的臉唰得一下子漲得通紅。
而李徐藝這時才從方才程瀾夢的話中反應過來,他下意識一把握住妻子的手質問:“這衣服果真要十兩銀子?”
面對丈夫的質問,李家大嫂的眼神有着明顯的閃躲。
李徐藝頓時就怒了:“十兩銀子!你個敗家娘們兒,十兩銀子購買多少東西了!不行,你趕緊把這衣服脫下來,趕緊拿去給我退了去!”
說着李徐藝便要去拉扯妻子身上的衣服。
李家大嫂顯然沒想到,丈夫竟然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就要扒自己身上的衣服,原本通紅的臉變得煞白。
這時一隻手卻伸過來将她護在了身後。
“大哥!這是在大街上,你怎麼可以脫大嫂身上的衣服!”
此時的李徐藝眼裡隻有那十兩銀子,現在誰撞上來都沒有好果子吃。
這不李徐藝怒道:“趕緊給我滾開,你的事我待會兒再給你算賬,現在先讓那敗家娘們兒給我滾出來!十兩銀子,我的十兩銀子!”
洛溪郡主見狀剛要上前阻止,卻被人握住了手臂。
程瀾夢對着她無聲的搖了搖頭。
這邊,見此時的哥哥眼裡隻有銀子,李漁突然道:“不就是十兩銀子嗎,我給你!”
說着李漁便從袖子裡拿出幾錠銀子扔在了她哥的面前。
李漁前幾日看中了一套房子,原本是打算今日過去同牙商過契,卻不想被大哥大嫂堵在了門口,若是往日她身上定沒帶這麼多銀子。
一出手就是銀錠,這可把李徐藝和李家大嫂都給驚到了。
“你、你哪來這麼多銀子?”連忙将銀子撿起來收好的李徐藝問道。
這個問題程瀾夢替李漁回答了,“李先生身懷絕技,受雇于我成衣坊,對外還招收學徒,這樣的大師區區十兩銀子對她來說當然不是什麼難事。”
李徐藝知道妹子在給外面的商鋪做事,但他一直以為就能掙一點糊口的錢,所以自然要逼着妹子趕緊再嫁,以免将來妹子做不了活的時候回家成為自己的拖累。
如今發現事實完全與他想象的不一樣,那計劃自然也要随之更改。
目睹丈夫快速轉變的嘴臉,想到方才發生的一切,李家大嫂默默垂下了頭,她們說的沒錯,什麼相夫教子,能掙錢,手裡有錢,才有底氣,才能讓男人高看一眼。
李徐藝還想讓妻子和妹子緩和一下氣氛,卻見妻子竟然招呼不打一聲就扭頭走了。
李漁也在此時道:“哥,我還要做事……”
“你去忙你去忙,哥去追你嫂子。”
李徐藝現在可不敢輕易得罪自己這個妹子。
鬧事的人走了,看熱鬧的人自然也漸漸散去,隻是方才程瀾夢以及洛溪郡主說的那些話,以及李徐藝前後态度的轉變,在有些人的心中生了根。
女子的立身之本到底是什麼?
見李漁無事了,程瀾夢正打算要走,洛溪郡主擡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位姑娘,我的朋友受傷了,現在在馬車上,我們需要一位大夫,不知姑娘可有信得過的大夫?”
洛溪郡主擡手指向不遠處的馬車。
程瀾夢心中劃過一絲疑慮,然而在注意到馬車上挂着的一個風鈴時,她的眼睛徒然睜大。
裴溫綸卻在此時對着洛溪郡主說到:“郡主的什麼朋友受傷了,我府中有大夫擅長治療外傷,郡主若不嫌棄,可以帶着你的朋友去我府上。相信皇上得知郡主隻身一人回京,暫住在我的府上,也會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