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召入京,無論是出于什麼理由,在皇上那裡都是不喜的。
尤其是入京後第一時間沒有去皇城報道,這更會增添皇上的猜疑。
故而裴溫綸的話,洛溪郡主做不到無視。
程瀾夢也聽出了裴溫綸話裡的威脅。
不等洛溪出聲,程瀾夢便先一步道:“天師府上确有良醫,郡主就聽天師大人的安排吧。”
馬車暢通無阻的來到鎮國大将軍府門口,洛溪郡主招呼手下将馬車裡的人擡出來。
洛溪郡主一點沒有誇大,躺在架子上的人确實是出氣多進氣少。
見洛溪郡主和下人一起小心搬運着架子上的人,程瀾夢一時摸不透她究竟知道多少内情。
烈二已經安排好治療外傷的大夫,見到傷患大夫的眉頭皺得能夾死好幾隻蚊子。
為了方便救治,大夫把程瀾夢等人趕了出來。
就連洛溪郡主也不例外。
“郡主如此緊張,不知那位傷者同郡主是何關系?”
完成使命的太監,此時卻不願意離開,問這話時,眼裡也裝滿了無害。
然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待這位公公回到皇宮,必會将這裡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皇上。
洛溪郡主并未隐瞞,她道:“我引他為知己。”
“那他是……?”
洛溪郡主深吸一口氣:“程瀾,向皇上進獻《天工開物》的程瀾。”
太監倏地睜大了眼睛。
一旁的裴溫綸也不由得看過來。
方才從馬車上擡下來的人,他可以百分百肯定是一位男子。
在場的人裡,隻有程瀾夢最平靜,當看到馬車上的裝飾時她便已知車裡的人是誰。
太監沒再耽擱,馬不停蹄的就往皇宮的方向趕。
程瀾可是讓皇上和太子都非常看重的人,如他出了什麼事,皇上太子必會震怒。
随着太監的離去,裴溫綸的身邊隻剩下自己人。
裴溫綸看了程瀾夢一眼,同洛溪郡主道:“他不是程瀾。”
洛溪郡主微楞,随即偏過頭去,“我說他是程瀾,他便是程瀾。”
“若皇上或是太子派人來接他入宮治傷,你确定他還能是程瀾嗎?”皇上和太子的脾性裴溫綸很了解。
洛溪郡主面露遲疑。
“好了。”
一旁的程瀾夢終于出聲,隻見她雙手交握立于胸前,躬身朝着裴溫綸和洛溪郡主行禮,“學生程瀾在此謝過天師大人和郡主大恩,此事因我而起,等皇上或者太子殿下的人過來,便交由我去處理。”
見她毫不隐瞞直接闡明自己的身份,洛溪郡主心中多了幾分敬佩,隻是……
“不行!”裴溫綸先她一步表明自己的态度。
程瀾夢擡眸直視裴溫綸的眼睛,她道:“這是我的事,還請天師大人不要再插手。”
冷硬的語氣非常能表明她的态度。
洛溪郡主看看裴溫綸又看看程瀾夢,随即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就在洛溪郡主腦海裡譜寫出一場虐戀情深的戲碼時,緊閉的房間門終于從裡面打開。
三人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到出來的府醫身上,不等他們其中一人開口,府醫便主動道:“傷者身中數刀,其中一刀差點傷及肺腑,現在傷口老夫以及幫他包紮好,但若想好得快,短時間内最好是不要挪動。”
這時院外傳來尖細的聲音。
“太子殿下駕到!”
高青澹自收到屬下傳回來的消息時,心中便一直非常不安,故而得知程瀾重傷的消息,他立刻趕了過來。
“程瀾在哪?”一見到裴溫綸,高青澹便迫不及待的問到。
裴溫綸轉頭看向廂房。
高青澹立馬上前推開門,大步邁了進去。
床幔被人放下,隐約隻能看見床上的身影。
“程瀾?”高青澹試探着喚了一聲。
沒有得到回應,他擡手便要掀開床幔。
“殿下恕罪,學生此刻不敢面見殿下。”
高青澹伸出去的手頓住。
程瀾夢見狀,将剩下的話補全,“學生回城途中遇到一夥匪徒,錢财被搶,幸得洛溪郡主搭救,才撿回一條命,還請太子殿下替學生謝謝洛溪郡主,再派人去客棧替我向姐姐報聲平安。”
她雖完整的說完整段話,但氣息非常不穩,一聽就是身體虛弱心中又非常着急。
高青澹心中微沉,“孤這就去交代下人。”
躺在床上的程瀾夢剛要松口氣,卻見高青澹去而又返。
“孤帶了太醫過來,讓太醫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