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通體黝黑的鷹落在裴溫綸的手臂上。
鷹呀呀叫了兩聲,便又飛走了。
程瀾夢見裴溫綸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問到:“你還會鳥語?”
裴溫綸搖頭。
“那你……”
“李夫子的案子有新線索,你想不想去瞧瞧?”
程瀾夢當然想去,不過……
“可否容我先回客棧換一身衣服?”
裴溫綸是書院夫子,即使不住書院,書院也為他配備了休息用的院子,他這一身早在書院換過,自然是一身清爽。
程瀾夢就有點慘了,哪怕此時坐着不動,她也能聞到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汗味。
經她這麼一提醒,裴溫綸似是也注意到了,隻見他不動聲色的往後挪了挪,嫌棄之意溢于言表。
想到自己方才醒來時受到的驚吓,程瀾夢故意扯了扯衣領,扇了扇袖口,讓味道更好的散出來。
這次裴溫綸毫不猶豫的捂住了鼻子。
目光剛要投向窗外時,一段白皙如雪的皮膚闖入他的眼簾。
程瀾夢并未注意到自己的領口扯得有點大,為了惡心裴溫綸,她還故意往這邊湊了湊。
裴溫綸剛要挪開視線,馬車再次颠簸,重心不穩的程瀾夢直接朝他的懷裡跌了過來。
上次隻是單手虛握,留給裴溫綸的感觸并不明顯,這次是實打實的完全握住,裴溫綸垂眸,看向那不可思議的細腰,眉頭微皺:“小小年紀就不好好吃飯?”
這腰恐比一些女子的腰還要細。
穩住身形的程瀾夢立馬掙脫腰上的手,臉頰绯紅,聲音含怒:“要你管。”
裴溫綸的手還保持着之前的手勢,似是還沒從那沖擊中緩過來,就又撞上如此嬌俏的一幕。
這時馬車外傳來魚叔的聲音,“公子坐好,這段路有些颠簸。”
無所察覺的程瀾夢提高聲量回應:“好的,魚叔。”
回到客棧,衛娘也給程瀾夢帶來了新的線索。
衛娘:“李夫子之前一直不能懷孕,不是因為李夫子身體的原因,而是被人下了藥。”
程瀾夢點頭:“果然如此。”
外族男子眼睛有異,且都具有一定的遺傳性,如果賈明德的孩子遺傳了這點,那麼之前賈老夫人的那些說詞瞬間就能被推翻,賈明德的身份便會暴露。
故,不僅李漁不能有孕,月娘的孩子更不能出生。
程瀾夢覺得自己快摸清楚真相了。
想着還在馬車裡等着的裴溫綸,程瀾夢沒有同衛娘細說,換好衣服後她便直接出門。
“公子才剛回來就要出去?”
端着一碗甜湯的白術突然出現在程瀾夢的面前。
想到裴溫綸的話,程瀾夢盯着白術多看了兩眼。
白術頓時一臉羞澀的低下了頭。
此情此景,程瀾夢一巴掌拍在了自己額頭上。
白術聽見聲音立馬擡頭,見公子竟然自己打自己,頓時面露緊張,“公子這是做什麼!”
說着她便要上前檢查程瀾夢的額頭。
程瀾夢卻被吓的連連後退。
白術:“公子?”
程瀾夢連忙遁走,“我還有事,回來再說。”
說完程瀾夢便一溜煙跑了。
因為事情太過驚悚,程瀾夢上了馬車後還一臉的不可思議。
閉眼休息的人淡淡開口:“遇到追債的了?”
程瀾夢扯了扯嘴角:“要是追債的就好了。”至少錢能解決。
裴溫綸睜開了眼睛,若有所思。
不想被人胡猜,程瀾夢直言:“夫子不愧是夫子,觀察的很仔細,學生昨日不該輕易答應白術的請求。”
看出她臉上有懊惱之意,裴溫綸有些不解,“被人喜歡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程瀾夢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道:“冷大小姐如此情深,學生不也沒見夫子您有多歡喜。”
裴溫綸靜默一瞬。
馬車勻速前行,偶有叫賣聲從外傳進來。
一天沒吃什麼東西的程瀾夢正想掀開車簾,看看能不能買點裹腹的東西時,對面的人再次出聲。
“若是你自己喜歡的人呢?”
如果烈二烈三在這裡,定能發現他們家主子這段時間的異常。
在考慮吃什麼東西的程瀾夢,想也沒想便将心中的話脫口而出:“若隻是指情愛,我沒有喜歡的人,也不會喜歡任何人。”
喜歡于她來說就是累贅。
所以才會在察覺到白術的意思後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