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枝餓了。
她想吃筋餅,卷土豆絲,加一點點油潑辣子就更完美了。
她為什麼想到了筋餅呢?
因為肉壁上凸起的人形物體和肉壁之間連接的肉色薄膜很像餅。尤其是随着這個肉色人形物體距離牆壁越來越遠,它們之間相連的肉色薄膜被扯得越來越薄,均勻且接近透明的狀态很像筋餅。
直到人形物體整個脫離牆壁,他發出了聲音,“謝中校,好久不見。”他的聲音給人雌雄莫辨的感覺,清透明亮。
“好久不見不合适吧?”謝堂燕說,“送你走的并不是我。”
“啧。”怪惡心的,齊枝看着眼前沒有五官的肉色人體想道。
“我們可是共事了很久呢,這樣說話太傷人了吧?”肉色人體的聲線變為低沉的男性聲音。
謝堂燕的臉上難得出現錯愕。
因為肉色人體使用的是黃蝕的聲音,他想過肉色人體模仿黃蝕,利用黃蝕,但唯獨沒相信他會頂替黃蝕。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頂替黃蝕的呢?
是躺進休眠倉時?
還是謝堂燕作為逃兵開始替他打雜時?
又或是……下達處決黃蝕學生命令時……。
“你猜的很對,”肉色人體恢複了清脆的聲線,“就是我下達的處決馮淼和彭凡時。”馮淼是黃蝕的學生,彭凡是在馮淼實驗中成功被元病毒感染的人。
“我處死了我自己。”肉色人體捂嘴笑得前仰後合。
笑夠了之後,他斜倚在牆壁上,“謝中校,要不要和我合作呢?”
謝堂燕的沉默在他預料之内,他歎口氣,擡手,光滑的食指長出長且尖銳的指甲,刺破了他身側的牆壁。缺口周圍的肉以條狀向外擴散,肉條褪去後留下了黑色的肌肉紋理,直到缺口擴散到和齊枝臂展差不多寬的大小時,他們終于看清了缺口處是一塊顯示屏。
黑色屏幕驟亮,謝靈蘊的臉出現在上面。
談判開始後屋内的腐蝕液體就撤了。
齊枝看着謝堂燕毫無表情的臉,麻了。
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種威脅的戲碼?
“怎麼樣?謝長官?”
“抱歉,我打斷一下。”齊枝舉手晃晃。
“嗯?你确實沒什麼價值,”他的食指指向齊枝,“謝長官,我可以附加一個條件,幫你把她也解決掉。”四面八方而來的觸手圍向齊枝證明他的決心。
“這圖是p的。”齊枝搶話說,“這隻手是巫九的,被他p成了和他一樣的顔色。”
謝靈蘊的臉擠滿了整張屏幕,除了她淚眼婆娑的樣子,就隻能堪堪漏出一隻手。
謝堂燕的陶瓷刀伸長,旋轉一圈後展成一塊圓形的盾牌擋開朝向齊枝而來的觸手。
巫九的手原本是很好看的,被他p過之後像個棒槌,“你看起來完全不懂光影和透視。”齊枝無奈地說道。
“你剛剛說:你殺了你自己。”謝堂燕強行将話題拽回。
“對啊!”肉屋意識對這句話頗為滿意,從他的語氣中的上揚的語調就能感受到。
“所以你是彭凡?”謝堂燕問。
謝堂燕很少講廢話,但這個問題确實很廢話。在場三人的認知在謝堂燕講述元病毒時已經拉齊,這個問題答案的肯定性他們三人都清楚。
“我不僅是彭凡,還是黃蝕。”他洋洋得意地說。
齊枝緊張地搓手,她突然有一些放松,按照小說的套路,當反派開始滔滔不絕時,他們一般離死就不遠了。
“你是黃蝕。”謝堂燕重複着他的話。
“我是黃蝕這麼讓你崩潰嗎?謝長官。”
“太好了。”謝堂燕說。
謝堂燕大概知道王文悅是怎麼死的了。
“你還是這麼讨厭黃蝕啊。”
“是的,他真的很啰嗦。”謝堂燕回答。
“你和他相比,有過之無不及。”謝堂燕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