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

肉屋内展開了更加激烈也更加讓齊枝和謝堂燕匪夷所思的鬥争。

肉屋在不停地絞殺他們，但也經常在即将成功之時，放過他們一馬。

一場戰鬥成肉屋自己左右互搏了。

齊枝不得不感謝餘袅袅，因為在确認了這場糾結戰鬥的疑點後，她立刻聯系到了多重人格這個答案。雖然她是被餘袅袅誤判為多重人格，但這個答案給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以至于她不假思索地就得出了這個答案——肉屋至少具備兩個意識，而且這兩個意識在打架。

這兩個意識一強一弱，所以弱勢方隻能在攻擊即将成功的一瞬間才堪堪扭轉局勢，甚至于這個弱勢方是因為小黑的異常波動才有機會顯現。

小黑的不穩定讓強人格變強的同時，也給了弱人格顯現的機會。

“能源……核……心。”不同于之前肉屋所發出的語氣詞，這次肉屋能表達詞語了。

謝堂燕皺眉，這是黃蝕的聲音，黃蝕是個老煙槍，說話時嗓音沙啞，還伴随着一些鼻塞患者才有的聽感，“找能源核心。”

黃蝕竟然還具備清醒意識嗎？那王文悅呢？

謝堂燕此時無心計較敵對問題，他将解讀出的意思轉達給齊枝，“他和我一樣是機器人，我們都有具備同一種能源核心。”

“它不是靠進食獲取能量嗎？毀掉核心它靠别的方式獲取能量怎麼辦？”

謝堂燕沉思一會兒後說，“核心上附帶格式化程序，啟動程序我們還有機會。”

刀片被彎折數次後，肉屋改變了進攻方式。肉屋的牆壁上湧出清澈的“泉水”，房屋開始不受控的晃動，泉水随着房屋的震動不停地搖晃。

齊枝當然不覺得肉屋是好心給他們泡溫泉，她掉下去的刀瞬間就被液體腐蝕。

好在她所穿的外套，是從外調隊物資中拿的抗腐蝕衣物。

房屋維持着一個傾斜的角度，來回晃動。如果讓齊枝形容，她相信這是因為掌控屋子的兩個人格在掰手腕。

傾斜的房屋讓腐蝕液堆在下沉的一邊，在另一邊的謝堂燕和齊枝勉強獲得了一點生存空間。

終于獲得一點喘息時間的齊枝開始複盤肉屋的進攻方式，刀片和噴泉将整個屋内的空間幾乎都大清掃過一遍，如果這間屋子真的存在一個“能源核心”，它就不能藏在她眼前的這個空間。

難道是在牆壁裡面嗎？又或者這個屋子還有其他空間？

房屋的旋轉使得齊枝早就分不清東南西北和上下左右，但既然這個叫“黃蝕”的人格想幫他們，總應該給出一些提示。積攢腐蝕液的一側大概不是他們的目标方向。

齊枝用衣服隔離住牆壁上滲出腐蝕液，創造出一小塊區域将針劑再次紮進去，“謝堂燕，過來挖！”

創口再次從牆壁上出現，謝堂燕的手指上打開槍口，向創口處開了一槍。

齊枝眼看着射進牆壁的子彈在肉壁的蠕動下一點點被擠出來，在被擠出的瞬間，謝堂燕從腿骨裡抽出一把陶瓷刀插進創口。

謝堂燕的刀刃在創口處扭動幾下後逐漸向更深處刺入，很快就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物件。

做好長久戰準備的齊枝在謝堂燕挖出一塊金屬部件時愣了一下。

被強行拽出的機械部件後方連帶着數不清的線路，它們像是血管，将能源傳遞至房間的每一處。

就像是怕他們找不到一般，肉屋急迫地将能源核心送到了他們眼前。

謝堂燕檢查機械部件後搖搖頭，而後沿着線路繼續劃開牆壁，随着牆壁翻開，越來越多的部件暴露在他們眼前。

謝堂燕一一檢查，他倒是對這些不是很熟悉，但黃蝕應該很熟悉。

黃蝕既然可以勉強在混亂的意識中保持清醒，為什麼不親自啟動格式化程序呢？還要指望自己這個外行。

齊枝的解題思路和謝堂燕不一樣。

她不理解的是，這是否過于容易了些？

這就相當于考完了微積分、線性代數、複變函數……，最後一道壓軸題讓你算一加一等于幾。

雖然這個過程足夠疲累，但她還沒有失掉理智。

那麼隻有一個可能了，齊枝難得和謝堂燕有了共識。

肉屋的主人格其實是在利用他們找到能源核心中的格式化代碼，而黃蝕作為人類火種之一，肯定知道它在哪，那麼眼前這個人就不是黃蝕。

“我想你需要知道一下什麼是元病毒。”謝堂燕将能源核心塞回去後說。

黃蝕如果真的還存在，恐怕他早已融入了混沌的意識之中，迷失了自我。

謝堂燕确實不喜歡黃蝕，但他從未懷疑過他的信仰。

“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科普完的謝堂燕對着牆壁問，“元病毒？還是彭凡？你現在還要繼續裝作不懂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