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後,許積江頭疼欲裂,最要命的是,這次失憶好像比以往都要強烈。
她忘記了自己的姓名。
許積江從床上醒來後,她看見了自己的筆記,大腦模模糊糊的想到這些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可她的感知能力已經下降許多。
許積江走到鏡子前面,仔細地看着自己的容貌和身體。
對面的少女相貌不錯,皮膚白皙,是杏眼,鼻梁很高,有些陌生,卻又有些熟悉。
應該是自己的臉。
她撫上了這張面皮,杏眼沉穩中又帶着審判,直到緩緩朝下方劃去,一直到鎖骨下方偏心髒處的myr三個字的時候神态有些變動。
即便失去記憶和感知力,她也仍舊意識到這個人對她很重要,特别是将對方的名字印到自己身上。
這麼蠢的事情她也會做?
可摸着紋身,她的心髒卻跳動地格外厲害。許積江恍然想起了前幾天晚上的些許片段,她們是那般的親密無間。
盡管無法徹底的回憶起那晚的場景,可她的心思卻不知不覺飄遠。
但毫無疑問的是,此前她們是真心相愛的。
自己失憶的原因也是因為一雙無形的大手。
想到這,許積江的頭更疼了。她本是能忍疼的性子,可這股痛偏讓她無處可逃,比當初習武的時候還要難受,甚至隐約有些昏厥感。
可她卻根本不敢昏。
許積江隐隐從這股昏厥疼痛中回憶起了許多的片段,雖然并沒什麼特别的場景,可和穆雨柔相處的點點滴滴都讓她忍不住想繼續看下去。
終于,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手機鈴聲一遍遍地響起而後自動挂斷,久到她吐了很多的血,渾身都像是剛從水中撈起來的,身體虛弱,可意志卻堅強的可怕。
她本就不怕苦,隻恨自己掌握東西不夠全面。
回憶的差不多了,她又重新将自己的筆記看了遍。
直到最後一句話時,才似有感悟。
許積江不想傷害穆雨柔。
所以她失憶的最大原因其實就是因為失憶後會傷害對方。
她的腦袋一團亂麻,抓不住任何線索,直到門口傳來窸窣聲。——有人拿鑰匙在開她的門。
許積江的目光猛然變得銳利,順手拿起筆記本當作武器。
她擦幹了唇瓣上的血迹後往門口走去。
頓了頓,她最後還是圍了條圍巾,勉強遮住了由于方才吐血而生出的些許血漬。
門開了。
很快,許積江看到了一張臉,容貌分外好看,那雙桃花眼上挑,分明時冷清的長相,此刻看着她時竟然情誼滿滿,越發讓人感到難受和心疼。
……心疼,許積江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認出了來人。
記憶中這是她的愛人,穆雨柔。
果不其然,下秒她就看見對方瞬間眼中盛滿了淚水,一把将她抱住,語氣親昵中帶着些許抱怨與關心:“……江江,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許積江分明對身邊人都是警惕的,可此刻她的肢體語言卻無不顯示自己對眼前人的信任。
幾乎瞬間,她就攬住了對方的腰。
可随着心中的那股陌生感,她的身體又逐漸變得緊繃起來。雖然有意抵擋,可還是被穆雨柔發現了。
穆雨柔感受到許積江身體上的緊繃,抒發情緒的很長時間都沒見對方有什麼反應,旋即她松開了許積江的腰,直起身來,眼神中有些疑惑:“江江,你怎麼了,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是不是昨天的事情影響了你的心情,還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江江,你給我說,我們都能解決的。”
許積江一直垂着眼,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的穆雨柔。
平心而論,她對對方應當是熟悉的,可她的記憶與共情能力又格外陌生。
就像是一個沒有情緒的機器人被導入了段讓她覺得很動人的記憶,可機器人本身是沒有反應的。
她并不習慣别人碰她,更不習慣與旁人有如此親近的接觸,許積江是想推開對方的。
可日記中的話和眼前人的态度讓她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樣做。
穆雨柔會很傷心的。
“江江,你為什麼從進門的那刻後都不看我?我是不是有哪裡做得不對?”
穆雨柔眼中的淚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又猝然地流了下來。
她知曉自己不是個特别好的人,可起碼在許積江面前她從未漏過,因為她喜歡對方,喜歡到甯願隐藏着自己的過往,用一個對方以為的人設和許積江在一起。
她其實是故意在對方面前扮柔弱,她以為許積江會喜歡。
難道之前的有些事被發現了?
是誰告訴對方的?
穆雨柔淚眼婆娑,希望用示弱的方法來解決目前的困境。
她的江江不理她了。
“江江,有什麼事或者疑惑你可以問我,跟我說,能不能不要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