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從院牆上跳下來,說:“它離我們太近,得想個辦法引開它,待會兒我朝左邊扔石頭,你找準時機溜出去。”
齊常青光聽他描述就出了一身汗,這般刺激的活她還是第一次幹。
她咽了口口水,問道:“要是我被發現了呢?”
“我一定拼死救你。”裴昭說。
齊常青張張嘴,沒說出話,轉身朝門口走去。
裴昭輕笑,撿了塊石頭重新爬上牆。
齊常青手拉着門闩,等待裴昭給她指令。
“砰。”
石頭落到左側巷子口,齊常青側耳聽着,鐵甲軍的腳步聲很大,飛快朝巷子口奔去,不一會兒巷子裡便聽不到它的聲音了。
齊常青抽出門闩,打開門閃身出去。
在她出去的同時,裴昭靈巧的落到地上,一把把齊常青拉到草垛後躲着。
齊常青的腦袋撞到裴昭的胸口,疼得她眼前一黑,卻是死死咬着嘴沒發出半點聲音。
“走吧。”裴昭說。
————
越靠近巷子口,鐵甲軍的腳步聲越密集,裴昭拉着齊常青躲在拐角聽了好一會兒,給齊常青豎起五根手指。
齊常青眉頭一皺,這麼多鐵甲軍,他們該怎麼繞過去?
裴昭輕聲說:“你躲好,我去把它們引開。”
說完,裴昭握緊手中的刀就要沖出去。
齊常青攔下他,說道:“你現在出去就是送死,方才經我觀察,鐵甲軍渾身包着不透光的鐵皮,說不定畏懼強光,找個東西先把它們頭盔砸下來試試。”
裴昭眼神一亮,說道:“給我把弓箭,我定能把它頭盔射下來。”
可是現在從哪能冒出來把弓箭,隻能自給自足了。
裴昭撿起手邊的木棍,又從衣服上撕下塊布條,現在裴昭的衣服已經面目全非了,他把布條綁到木棍兩端,然後利索的翻身上牆。
削尖了的樹枝搭上弓,拉弓,瞄準,裴昭松手的瞬間箭飛速刺向最近的鐵甲軍。
鐵甲軍的頭盔被箭打掉,露出裡邊焦黑的頭顱,它沒有頭發,整顆頭如同一塊燒焦了的煤炭,顱頂坑窪不平,眼框深深凹進去,眼珠子隻剩眼白,看不出鼻子和嘴巴。
忽然,它捂着頭尖叫起來,齊常青看清它的嘴巴了,沒有嘴唇,隻有尖利的獠牙,牙齒上還沾有人的血肉。
齊常青捂着嘴強迫自己别吐出來,深呼吸幾口才好受了些。
失去了頭盔的鐵甲軍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四處亂竄,撞得頭破血流,直到它找到個避免陽光直射的陰涼地,這才稍稍緩和了些。
躲在牆角的裴昭與草垛後的齊常青對視一眼,他們猜對了。
找到這群怪物的弱點比蒙着頭硬碰硬簡單多了,裴昭再次拉弓,打掉鐵甲軍的頭盔,一隻、兩隻、三隻...
忽然,巷子口回蕩着鐵甲軍的怒吼,齊常青驚慌的轉身看去,竟是先前引開的鐵甲軍去而複返。
齊常青眼見它飛奔着朝自己而來,狠狠的拿起手裡的刀,打算拼個你死我活。
“砰。”
裴昭調轉箭頭,直直射向了奔向齊常青的鐵甲軍,箭宇從鐵甲軍的脖間穿過,疼的它發出嘶吼。
可這次的攻擊隻拖住了它片刻,隻見鐵甲軍拔出脖子上的箭,再次朝齊常青沖過來。
近在咫尺的距離,齊常青猛地揮刀,砍向鐵甲軍的頭,刀與鐵甲碰撞擦出火花,伴随着巨大的撞擊聲,鐵甲軍的頭盔被斬了下來。
鐵甲軍的動作因為盔甲的丢失放緩,齊常青抓準時機一腳踹到它肚子上,鐵甲軍被踢的後退兩步,齊常青也被推搡的撞到牆上。
猛烈的陽光落到鐵甲軍身上,它裸露的皮膚開始升起黑煙,帶着一股燒焦的味道,慢慢的,它沒了動靜。
齊常青靠在牆上喘着粗氣,求生的本能激發出她無限的潛能,齊常青自己都沒想到她能徒手殺怪物,真是形勢逼人。
裴昭見這邊暫時無礙,再次拉弓搭箭。
大街上的鐵甲軍被裴昭逼到陰暗的角落,二人得以沿着光能到達的地方小心前行。
一路上,斷臂殘肢數不勝數,被鐵蹄踩碎的骨頭零散的落到地上,倒在街邊的小吃攤,包子饅頭散落一地,還有吃了半截的糖葫蘆。
齊常青壓下心底的酸澀,跟在裴昭身後向前走着,他們一定得找到裴錦,一定得快些找到裴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