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常青見縫插針:“微臣告退。”
她後退一步,沒等轉身,被裴昭揪着領子拽走了。
“告退個屁,”裴昭說,“本宮還有事與小齊大人聊聊呢。”
“輕點兒,輕點兒……”齊常青可勁兒拍着裴昭的手。
裴昭拎齊常青就同拎小雞仔沒啥兩樣。
秦珂盡心盡力的一掌打暈阿大,扛在肩上跟在裴昭身後。
裴昭一把推齊常青進了營帳,反手插上門鞘。
齊常青心裡一沉,扯出個笑臉,她說:“三殿下,咱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哈。”
裴昭居高臨下的睨着她,說:“齊常青,先是王和,再是阿大,你究竟打得什麼算盤。”
齊常青眨眨眼,說:“三殿下這是說的哪裡話,我今日确實是偶然撞見,你怎還生氣了。”
裴昭就盯着她,一言不發,看的齊常青心裡直發毛。
營帳裡陷入安靜。
裴昭挨着齊常青坐下,猛的擡手,給自己倒了杯茶。
齊常青以為他氣得要揍她,趕忙閉眼朝後躲,巴掌許久沒落下,她試探着睜眼,那人正笑眯眯的喝茶。
“慫貨。”裴昭嘲諷她。
齊常青氣得哼哧哼哧的,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張堅此人你非救不可?”裴昭問
齊常青給自己倒了杯水。
“我不救自有人救,我不過是先下手為強罷了。”齊常青說,“阿大确實是我故意放給秦珂的,秦珂腦子一根筋,任由他自己查,給他三年都查不到裴徹身上。”
裴昭眼皮一跳:“裴徹等不住了?”
齊常青說:“失火那天陛下身邊錦衣衛被引開了大半,除了陛下身邊之人,沒人有能力調動錦衣衛。”
“你就這麼相信裴錦?”裴昭說。
齊常青看着他,說道:“我與太子殿下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自然得相信他。”
齊常青見裴昭臉色差得很,自覺轉移話題。
“穆林此次回京的原因你應該能想到,邊關大捷犒賞三軍本身沒什麼問題,可怪就怪在鎮南軍的态度。”齊常青說,“陛下論功行賞,鎮南軍可謂是人人避如蛇蠍,生怕人看不出來他們對陛下對朝廷的不滿。如此明顯的态度就是在打陛下的臉,單憑鎮南軍自是不敢,這背後究竟是誰在授意,又有誰在撐腰。”
裴昭皺眉:“穆家與太子親厚,朝臣無不知曉,如今太子的儲君之位坐的穩穩當當,穆家怎會轉而輔佐他人。”
齊常青搖頭:“穆家與太子交好是明面上的事,但若是細細數來,穆家又做了多少真正讓太子受益之事呢。”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穆家這招玩的好啊。”裴昭嗤笑。
“好了,我知道的就這些,你就算是逼死我我也沒話說了。”齊常青拍拍屁股站起。
裴昭沒攔她。
左等右等兩個日夜,冊封的聖旨都沒下來。
“今日清晨皇帝留了吏部的人議事,我猜啊,應是商量錦衣衛統領之位的人選呢。”
“我看未必。錦衣衛是陛下近臣,封誰不封誰陛下心裡再清楚不過,輪不着朝臣來插嘴。”
“孫大人此言差矣,正是陛下心裡有數,才會留吏部各位合夥商議。”
……
紅袍藍袍大臣衆說紛纭,争論半天沒個定論。
皇帝營帳内。
“朕留諸愛卿一步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前些日子孔梁的事諸位也已知曉,現如今錦衣衛統領之位空懸,我心裡甚是不踏實。”皇帝歎息,“諸位有何推薦的人啊?”
吏部尚書是個留着白胡子的小老頭,名叫晉敕,得文曲星垂憐,連中三元,在朝為官已有三十餘年。
“回禀陛下,臣昨日翻閱錦衣衛名冊數遍,或年紀尚輕經驗不足,或能力欠佳差些火候,挑挑揀揀篩出了五人,請陛下過目。”晉敕呈上一冊子。
皇帝點頭。王公公邁着步子下台,将冊子程到皇帝面前。
“冊子上的五人我都略有耳聞,确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若說非凡之處,卻也是捉摸不出來。”皇帝說。
堂下衆人眼觀鼻鼻觀心,沒人吭聲,生怕被冠上結黨營私的罪名。
齊常青站在吏部尚書身後,垂着眸子不啃聲。
“齊侍郎,你心中可有人選?”皇帝忽然點了齊常青的名。
齊常青跨出隊伍,拱手道:“回禀陛下,微臣主要負責的是校考,官員任免之事卻不是臣能随意舉薦的。”
皇帝說:“無妨,你在朝為官多年,與錦衣衛也算是老熟人,朕讓你說你說便是,不必推脫。”
齊常青右眼皮直跳,這皇帝是鐵了心逼她站隊了,她說:“回陛下的話,微臣平日裡與錦衣衛不甚有來往,若非要臣舉薦一人,依臣所見,鎮南公之子穆林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