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面紅耳赤的溫念被封烈直接扔到馬路邊。
男人是霸道強勢的,也是唯我獨尊的,什麼時候在女人面前吃過這種癟?
還掙紮?還拒絕?嘴巴裡說着‘不要不要’,你算個什麼東西。
一個寒酸土氣的孤兒,一個無法覺醒異能的泥巴種,就是爛在泥裡都沒人在乎,高高在上的封大少爺能看上眼,願意玩你兩下已經是你祖墳冒青煙了。
怎麼還拿起喬了?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人是分三六九等的,大小姐的欲擒故縱那是情趣,到了溫念這裡,就成了不識擡舉。
封烈當然不會慣她這臭毛病。
他長這麼大,從來是被女人追着捧着的,什麼時候被女人拒絕過?還是這樣一個身份低賤,不知所謂的女人,當下就沉了臉。
“行啊,鹌鹑,你有種。”
“你就是這麼喜歡我的?”
相比于往常,這股怒火來得更莫名其妙,也更迅猛。
封烈覺得自己有點反常,更加讨厭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他懶得分析自己今晚種種異常的原因,幹脆眼不見心不煩,直接将溫念轟下車。
曆經幾千年的變遷,如今地球上的氣候也有了許多變化,最顯著的特點就是晝夜溫差特别大。
白天熱,晚上則格外冷。
其實現在已經是春天,4月末的天氣,已經開始有了初夏的雛形。
可白日裡明媚的陽光到了深夜,就成了寒風刺骨。天賦者有異能護體自然不怕,像是溫念這種泥巴種,就必須時刻準備一件厚厚的棉襖,來應對各種不時之需。
可就在剛剛,她的棉襖被封烈毀掉了。
身上隻穿了一件校服的女孩被凍得瑟瑟發抖,抱着肩膀看着頂級豪華飛車無情的消失在眼前,眼淚在眼眶裡含了半晌,最終還是簌簌滾落。
好難過。
真的好難過。
溫念完全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對于一個從小生活在病床上,沒有親人,生活經驗極其不足的女孩來說,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太超過了。
無論是看着深愛的男人與别的女人卿卿我我,還是被他突然抱在懷中親吻,都讓溫念不知所措,無法承受。
淩晨1點的街道,冷風呼呼的吹,溫念一面流着眼淚,一面失魂落魄的沿着馬路邊向前走,可憐兮兮的樣子就像是一隻被主人遺棄的流浪狗,隻剩下滿心茫然。
她是被封烈在惱怒之下直接趕下車的,對這附近的環境也完全不了解。
四周都是高聳入雲的高樓大廈,流線型外觀與透明材質交相呼應,街道整潔而安靜。
這裡似乎是華宇城的富人區,也是溫念從來不曾涉足的區域。
夜已經很深了,大街上并沒有什麼人,隻有不知辛勞的環衛機器人在默默進行着他們的夜間工作,發出輕微的嗡嗡聲。
溫念有些慌,更多的是恐懼。
不是害怕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會被凍死在這陌生的街角,而是害怕惹惱了封烈,他會趕自己走,不允許她再靠近。
她不能沒有封烈的。
離開他,她會死的。
溫念的眼淚不禁越發洶湧,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般一顆顆往下掉,被午夜冰涼的冷空氣一吹,冰涼的糊在臉上。
難道,她真的錯了嗎?
或許,她不該抗拒的……
她隻是太害怕了。
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女孩,因為怪病從沒上過學,也沒有多少與人相處的經驗。
她的認知來源于院長媽媽,來源于看過的電視劇,來源于那些同樣沒有父母的孤兒朋友,從某種意義上說,是極度缺失的。
在孤兒院的日子,因為雙腿無法行走,她隻能日複一日的躺在病床上,是園裡最令人頭疼的累贅。
對于每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孩子來說,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被人領養,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
這種感情很強烈,是有父母的孩子永遠也無法理解的。
也是身患重病的溫念永遠也實現不了的。
從她有意識開始,每年的生日願望就是可以被領養……
雖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也從來沒有人會特意為她過生日……
但這個願望卻随着病情的加重,逐漸破滅。
好不容易等到穿越,她雖然恢複了健康,但日子并沒有變好。
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比現代社會更加殘酷,孤兒院裡的霸淩事件也更多。
而溫念,雖然終于擁有了健康的身體,卻因為矮小的身材,嬌弱的體質,依舊是被人嫌棄,被人欺辱的最底層。
……
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溫念一面哭,一面沿着黑漆漆的馬路踉踉跄跄的向前走。
腦子裡想着封烈,心髒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吊住般,沉沉下墜,茫然中帶着一絲絕望。
她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的,漫無目的的走着,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前方開始出現光亮,才慢慢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