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被一下子怔住。
倒不是他劉自止上來想要緊逼,而是他們本身不适合多說。
看到又一次朝這邊張望的幾人,時間緊急,他知道這次若不成,他們基本沒有以後。
“莫非三顧茅廬才肯賞光?也不是不行!”
“這兒也沒人攔着!”
劉自止也不在指望對方的表現,一如他意。
“小生劉自止,一介書生,久聞俠士大名,特來相邀,可否賞臉與我同行?”
衛琅被他認真的語氣感染,确實有些意動,但對他未動心也是真的。
至少覺得人放得下架子,自己也不讨厭,長相也變得順眼不少。
衡量一番,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卻道:“我隻是想要成全昭烈帝與丞相的情誼!”
“我知。”
劉自止嘴唇微微上挑,心情愉悅地從挎包中掏出一個金鑲玉紅瑪瑙玉蘭花發簪。
劉母前幾日說讓他自己親自去挑選金簪的時候,他當時還挺驚訝。
按理來說以劉母的速度早應該将一切準備妥當。确實當初在劉大哥成親之事上她是全部包攬。
畢竟相看是他親自提出,但見他的态度似乎并不熱忱,劉母鬧不明白,也是想讓他多上幾分心。
當時在金琳閣挑選的時候,一眼便看中金簪頂部那個亮眼的花骨朵。
一如某人。
衛琅既然同意一起聽戲,自不會出爾反爾,接着将事先準備好的香囊回贈給他。
劉自止當着他的面,将這個香囊系在縧帶上,舊的那個則被他放回包中。
本以為這樣便了事,隻見又掏出一個長條形小匣子遞給他。
衛琅不明所以地接過來,在劉自止的示意下打開,接着瞳孔一驚,隻見裡面放着一枝絹布桃花。
“我近日想了又想,還是想要将這枝上巳節的桃花送給你。雖然來遲了,仍盼君憐惜。”
“為何,你并未……”
是的他并非如媒婆形容的那樣情根深種的樣子,但是,“在我心中,這枝桃花從來都隻屬于你!”
耳膜仿似在被輕輕撞擊,衛琅的臉瞬間紅了起來,一時之間倒是多了幾分羞澀。
脫口而出問道:“若是我未接受金簪,你還會将它拿出來麼?”
劉自止隻道:“你不是已經知道?”
等他将木匣收好,二人便從舫中出來。
劉母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劉自止會意地輕輕點了點頭。
回去的途中,劉母連連感謝王媒婆,并且簡單提及下月正式提親的事情。
之所以不是近幾日便去,其實是給兩家,也是相親男女主角雙方再次了解的機會,讓他們可以私底下相約幾次。
就是現代版本的約會,隻不過在父母面前過了明路,不需要媒婆跟随。
期間劉自止看到“武館”二字一閃而過,心中莫名一動,便讓劉安停車。
他讓劉母先走,說自己有些事情要辦。
“二少爺,回來的正是時候!”張管家說着打開宅門。
進門後便見劉母他們在用午食。
立刻洗了手,坐在方凳上,順手接過劉母遞過來的碗筷。
對面的劉小妹在一旁偷偷瞟了幾眼。
在他再次夾菜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好奇問道:“二哥,你幹什麼去了?”
“莫非悄悄買禮物不成?”
劉自止擡眸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買些紙墨,順便接了本插畫。”
這時劉母沖着她來了一句:“用你的飯,整日沒個正經!”
劉小妹失望的哦了一聲。
“老二,學業要緊!”
劉自止心中有數,也是量力而行:“阿娘,輕重我都知道。也就讀書閑暇時做做,這本下月交稿。”
“那就好!”劉母放心下來。
“二哥,你這是沒錢了!讓咱娘将分紅給你,可不要委屈了小嫂子!”劉小妹在一旁插嘴說道,她想添點東西阿娘總是推三阻四。
“你呀,傻不拉幾,成日裡惦記着這點票子,能有什麼出息!”劉母一臉恨鐵不成鋼。
“娘給你攢着,放到嫁妝裡,婆家還不得高看你幾分!”
劉大嫂在一旁聽着說道:“讀書人現今都講究自力更生,聽說叫享受賺錢的樂趣。就是讓他們開口朝家中要錢,都抹不開面呢!”
“這倒是,老大當時喜好賣字。記得有一次,潤筆費竟然一字一兩,當時可把我吓壞了!”劉母一臉的追憶,現今也能當成一個樂子說說。
“吓得咱娘,當時便去偷偷打聽。回來後,雷劈了一樣說道:古人說的一字千金原來是真的!”
劉小妹一臉驚呆了的表情,氣的劉母險些胃疼。
“行了!老二,呆會拿銀子給你。”
“不用,身上還有些錢。”劉自止沒有說謊,劉母每月給他一貫,他自己平日偶爾幹幹兼職。
“那行,沒錢别摳摳搜搜不說,好歹吱一聲。”
砰砰砰,“二哥!”
劉自止坐在椅子上,手裡正看着官報,突然聽到劉小妹的敲門聲。
“進來!”
劉小妹輕輕把門打開,又迅速關上。
“說吧,找我什麼事?”劉自止将官報折疊,放在書案上。
“聽說,你今日去見了小嫂子!”
劉自止靜靜望着她,仿佛等她繼續。
她隻好嘿嘿一笑:“人家就是好奇,小嫂子怎麼樣?”
“咱娘,不都說了麼?”劉自止拿起一旁的竹制裁刀,饒有興趣地點着仙人球上的小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