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任務情況後,四個人齊刷刷地歎氣。
“招來的鬼應該不簡單。”
聞覓煙把資料遞還給時燦,分析道,
“筆仙被問了死亡方式後會報複請筆仙的人算是半個常識,但能做到什麼程度要憑本事,任務裡的這位顯然是能害死人的那種。”
林逐月看了看另外三人,問道:
“簡單的話,不會被交給一班的吧?”
時燦把資料裝好,嘲諷道:
“已經有班級榮譽感了?”
“不會說話就閉嘴。”
葉陽嘉怼過時燦後,又對林逐月解釋道,
“其實剛剛升入高等部,還是一年級學生的時候,對付筆仙碟仙這樣的任務對我們來說很常見。練手嘛。”
“但到了二年級之後,一班的大家逐漸對各種任務熟悉後,低難度的任務就開始減少了。現在在念三年級的我們,基本已經見不到低難度的任務了。”
林逐月這才更進一步地認識到——
原來是這樣啊,所以,三年級一班真的是一個非常不适合新人的班級。
林逐月和聞覓煙分享完了一個蛋糕。
時燦和葉陽嘉也各自吃了點東西,在一邊聊起了八卦。
時燦問:“你表哥好像要訂婚了吧?”
“嗯,未來的表嫂是昆侖分校那邊的,畢業後應該會來天城靈師府任職。”
葉陽嘉回答道,
“已經請了書法名家幫忙寫訂婚宴請柬了,其中有你的一份。你可别在訂婚宴上侮辱昆侖分校啊。”
時燦點點頭,從容道:
“放心吧,雖說昆侖分校不怎麼樣,但你表哥也就那個水平。侮辱昆侖分校的時候,我會連你表哥也一同侮辱的。”
“你知道訂婚宴會來多少昆侖分校的人嗎?你想讓訂婚宴變成戰場嗎?”
葉陽嘉翻了個白眼,說道,
“……我還是讓我表哥把請柬撕了吧。”
大約半小時後,他們登機了。
牽牛市已經過了南北分界線,屬于北方城市,和與天城最近的機場所在的城的距離不算短,但飛機是非常方便的交通工具,在兩座城市間來往隻需要一個小時又四十分鐘。
下飛機後,四人取了托運的行李。
來接他們的車已經在出站口等着了,是一輛車内空間較大的商務車,大概是考慮到了落地的人有四個。
負責駕車的人站在車邊。
是個相貌清俊的青年,年紀大約在二十六七歲左右,穿着黑色的西服套裝,手上還戴着手套,像個要去執行任務的特務——
也的确是個要去執行任務的特務。
他向走過來的四人出示了特種證件:
“我是褚宏宇,隸屬于國安局牽牛分局,會協同各位完成這次的任務。”
葉陽嘉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褚哥。”
褚宏宇幫忙将他們攜帶的物品裝到車上,等四人連人帶行李全部上車後,開着車離開了機場。
褚宏宇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你們都看過任務相關文件了吧?”
林逐月正要回答看過。
時燦搶先一步,問:
“你是第一次與靈師進行協作任務?還是說,你之前遇到的,都是那種已經在牽牛市落地了還沒看過任務相關文件的蠢貨?”
時燦的攻擊性委實不算弱。
褚宏宇一點也不生氣,平靜道:
“隻是例行詢問而已,看過的話,溝通起來就方便多了。先去哪邊?”
此次任務的主要相關人員有兩個,就是兩名玩了筆仙遊戲的初中女生。此時這兩名女生,一個躺在牽牛市人民醫院的監護病房裡,一個關在牽牛市精神衛生中心住院部裡,不在同一個地方。
時燦絲毫也沒有猶豫:
“先去找範桃桃。”
範桃桃就是被車撞了,至今昏迷不醒的那個女生。
聞覓煙和葉陽嘉都對這個決定沒有異議,林逐月也認為安排合理:不管怎麼想,範桃桃都是情況更加危險緊急的那一個。
褚宏宇點點頭,在車載導航系統裡輸入目的地。他倒不是不認路,牽牛市最近在重新規劃道路,有幾條路的左轉車道被放到了道路右側,猝不及防上錯車道的概率很高。
一個小時後,他們抵達了人民醫院。
範桃桃所在的監護病房在五号樓三樓,五号樓一樓是急診,二樓和三樓都是手術室所在的地方,情況危險的病人安排在這裡,一旦出問題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搶救。
褚宏宇一邊帶着林逐月等人上樓,一邊為他們描述範桃桃的情況:
“範桃桃車禍後大量失血,髒器也受到了損傷,摘除了一部分胰腺。這樣的病人昏迷不醒似乎也不奇怪,但車禍至今已有大約二十天時間,各項指标也已經恢複得挺不錯了,醫生也認為人該醒了。”
但範桃桃就是沒醒。
林逐月問:“再不醒的話……”
褚宏宇回答道:“一直不醒的話,就要下植物人診斷了。”
三樓有一部分開放區域,一般是作為手術病人家屬的等候區來使用,放了很多椅子,大部分椅子上,都坐着失魂落魄的人。
褚宏宇說:“那是範桃桃的父母。”
林逐月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一對形容憔悴、臉上帶着淚痕的夫婦坐在一起,彼此依偎着。他們的黑發裡摻雜着不少白發,也不知道是真的已經年邁,還是因為女兒的情況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