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政的走廊處我拼命的飛奔着,不時在轉角處碰到向我打招呼或是指責我不要在走廊奔跑的刀劍男士,但是現在的我沒有心情去回複他們——因為我快遲到了。
就在我快趕到時間轉換器所在的房間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風,轉換室内的鈴铛聲接連響起,從轉換室的門那傳出刺眼的金光,我知道他已經到了。
我加快腳步,推開門,伴随着風撲面而來的櫻花花瓣糊了我一臉,一個披着披風的銀發男性的身影出現在時間轉換器的面前。稍微整理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頭發後,我向他所在的方向走去。
銀發因為風的緣故有些淩亂,他微低着頭,眼圈看上去有些紅,可能是因為前陣子發生的那件事給他帶來了很大的打擊,還沒有徹底整理好心情吧。畢竟山姥切長義是一把重感情的刀。
“你好。”我走到他的面前,向他搭話。
他擡起頭,看到我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因為我和他站的有些近的緣故,我能很清晰的看見他藍色的瞳孔明顯收縮着,他的雙手在顫抖,沒握刀的手的手指不時輕微的抖動着。看上去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欸,為什麼擺出這副表情……?
我感到有些奇怪。我在時政工作有一段時間了,也負責過很多把經曆了“‘審神者’死亡”的山姥切長義,雖然也會有看到我第一眼就很震驚的山姥切長義,但是像他這樣能夠這麼長時間保持這副表情的,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他難道認不出“自己的審神者”嗎?
因為有靈力的人類逐漸減少,再加上不少審神者死在與時間溯行軍的戰鬥中,或是因抵擋不住“想聽自己的婚刀叫出自己的名字”的誘惑而被神隐,所以造成了審神者嚴重缺失的情況。為了應對這樣的糟糕的情況,時政創造出了和刀劍男士一樣可以批量生産的擁有靈力的“僞人類”。每個“僞人類”都有一個專門的編碼,不過為了避免被神隐,在我們這邊統一被稱為“審神者”。
因為是“批量生産”出來的,所以即便被殺害或是神隐,很快就會出現其他的“審神者”頂替其空位。
但是我是目前唯一出現的一個特例。
按理來說,每個被創造出來的“審神者”應該都是一樣的,就像刀劍男士一樣,在剛顯形的時候沒有區别。但是我的靈力和其他的審神者相比卻稀少的可憐,隻能勉強維持我的出現,這樣的弱小的靈力想要支撐一個本丸是完全不可能的。
本來像我這樣的“殘次品”應該直接被銷毀,不過或許是因為時政認為與其将我銷毀而遭到其他的“審神者”的抗議,還不如讓我在時政擔任一職。
雖說我和那些“審神者”看上去沒什麼不同,但是也是“不同的個體”,像他這樣這麼久都沒能反應過來的山姥切長義真的很少見啊。畢竟即使長得再相似,靈力也是有細微差别的,更别說對于身為神明的刀劍男士,在他們看來通過靈力分辨出自己的審神者已經是“本能”了吧。
雖然很困惑,但是我知道不能就這樣把疑惑的心情表現出來。我壓下心裡複雜的心情,盡可能的将自己親切的氣場表現出來,想讓他稍微冷靜一些。
我對他露出一個親切的笑,“你好,初次見面,我是時政的職員。”
言外之意就是我并不是審神者。
“職員……?”
山姥切長義眨了眨眼睛,他握刀的手用力收縮着,過了幾秒,像是反應過來我話裡的意思,他擡起手将半張臉擋住了,“抱,抱歉,讓你看到了我這副糟糕樣子。”
“哈哈,沒關系。”我擺着手,“畢竟像我這樣成為時政職員的特例很少見嘛。”
或許他是在時政工作沒幾天就被派到其他本丸的刀,所以才不了解現在“審神者”的情況?以至于他剛才看到我時露出那副表情,把我認成他那位“壽終正寝”的“審神者”。
“不過你現在看上去不太好,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早就回時政的。”
就因為他提前過來,害的我差點遲到。剛才在走廊飛奔的樣子被那麼多刀看到,現在估計已經在時政傳開了吧,之後或許會被上司說教也說不定。一想到這就有些郁悶。
“不能再晚了,”山姥切長義的聲音有些飄忽不定,聽上去很不真切,“新的審神者……已經來了……”
“……?!”
聽到這句話我稍微睜大眼睛,原本郁悶的心情瞬間消失了,或者說我已經沒有時間去郁悶了。他剛才說的那句話的信息量有些許大,我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這把山姥切長義在新的“審神者”一到本丸就回到了時政?也就是說……
我看着面前的山姥切長義,聯想起他之前的狀态頓時反應過來———他也喜歡上了“審神者”。
可能是因為“審神者”是模仿有靈力的人類而創造出來的,即使能夠勉強代替審神者,但是很快就會出現因靈力枯竭而死亡的情況。為了在“審神者”死亡後能夠及時派新的“審神者”到本丸,每個本丸的山姥切長義都是由時政派遣過去的。
在“審神者”靈力耗盡而死去後,那個本丸的山姥切長義會向時政報告,直到新的“審神者”到達本丸完成“交接任務”後回到時政。而我的工作就是負責管理那些回到時政的山姥切長義,直到
他們再次被分配到新的本丸。
因為山姥切長義是一把比較有責任心的刀,所以大部分會在新來的“審神者”徹底熟悉工作後才會回到時政。但是也有例外,那就是喜歡上了“審神者”的山姥切長義。
因為“審神者”是被創造出來的,所以會有“審神者”也有“靈魂”的說法,相同的靈力就被斷定為相同的靈魂,有點像人類口中的“轉世”。所以山姥切長義也可以選擇等到喜歡的“審神者”再次被創造出來後跟随她去新的本丸。不過什麼時候會被創造出來是不确定的,所以要盡可能快點回到時政,這樣才不會出現其他的山姥切長義被派遣到喜歡的“審神者”的本丸的情況。
畢竟重新被創造出來的“審神者”是沒有之前的記憶的,萬一喜歡上了其他的刀那可就……很讓刀困擾了。
因為山姥切長義是唯一一把可以一直跟随“相同的”“審神者”的刀,于是也有“山姥切長義是最深情的刀”的說法。
一開始我還以為他隻是沒有從“審神者”死亡的噩耗中恢複過來。因為是僞人類,所以随時都有可能出現靈力枯竭的情況。像山姥切長義這樣的刀,面對審神者突然死亡什麼的應該很難适應吧。更别說像他這樣還恰巧喜歡上了“審神者”,那他此時的痛苦估計……
一想到這,心裡湧上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
由于他現在還處于有些糟糕的狀态,所以我不能很強硬的就讓他無視那些痛苦,拉着他去工作,于是我就這樣站在那裡默默的看着他。
過了幾分鐘後,山姥切長義放下遮擋住臉的手,看上去冷靜了不少,“抱歉,讓你……”
“沒事的,請不要在意。”我打斷他道歉的話。
他并不是我遇到的第一把喜歡上了“審神者”的山姥切長義,所以面對這樣的刀我還是有經驗的。
雖然有些同情他,但是這個時候我不應該表現出那樣的情緒,我再次對他揚起一個親切的笑,“在你的“審神者”再次被顯現之前你由我來負責。”
按照慣例,應該很快就會再次出現的,所以别再那麼難過了!
我盡可能的想用笑來表達出我話裡的意思。
山姥切長義看着我,眼神看上去還有些恍惚,幾秒後,他扯着嘴角,看上去好了很多,他向我稍微低下頭,“那就拜托你了。”
正在我想對他說一些接下來要注意的事的時候,轉換室的門再次被推開,另一把山姥切長義走了進來。
那把山姥切長義看到我後有些意外,但在看到我身後的山姥切長義後露出了然的笑,“你剛才果然是害怕遲到才在走廊上奔跑啊。”
啊啊啊……果然已經被傳開了……
我向他走進了幾步,對他露出一個尴尬的笑,“這不是突發情況嘛,對了,你來這裡是……?”
沒記錯的話他也是喜歡上了“審神者”的刀。
雖然我隻是一個“殘次品”,但我也是有微弱靈力的,能夠通過刀劍男士的“神格”來區分出他們的不同,也因此我才能夠勝任“負責管理回到時政的山姥切長義”這個職位,畢竟時政的公務員(普通人)可是很難做到的。
面前的山姥切長義對我露出一個很燦爛的笑,他的身邊飄起了櫻花花瓣,“她回來了。”
短短幾個字的說明已經足夠了。
“哦哦,那恭喜你了。”我也跟着笑了起來,“等待兩個星期辛苦了,不過你應該是提交了申請才過來的吧?”
可不要因為過于急切去見“審神者”而忘了提交申請書啊,那樣的話萬一其他的山姥切長義被分配過去可就麻煩了。
山姥切長義揚了揚手中被蓋了紅色印章的紙,眼中的笑已經快要溢出來了,“這種事我可是不會忘記的,本來應該提前和你說的,但是……”
“已經很想再次見到她了,對吧?”我點點頭将他後面的話接了下去。
因為想快點見到喜歡的人,所以即便沒有和我提前打招呼就不告而别什麼的我還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第一次’見面可不要表現的太過熱情了,你應該也聽說過前陣子那把山姥切長義的事吧?”
聽說等待了快半年他的“審神者”才被再次創造出來,以至于想念她的心情被壓抑了很長時間。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表現的太熱情了,反而讓“審神者”感到不适應,而刻意回避了他很久。雖說最後還是兩情相悅了,但是過程着實有些艱難。
山姥切長義聽到我這句話後,臉上喜悅的神态稍微收斂了一些,他擡起手握拳輕咳一聲,“我可是山姥切的本歌,”,然後他再次笑了起來,整把刀看上去柔和了不少,“而且我有自信即使什麼都不記得,她也會再次喜歡上我。”
“很有自信啊,不愧是本歌君。”我附和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就快點過去見她吧,記得之前沒有說出來的話這次要好好說出來哦。”
我回過頭看向站在時間轉換器面前的山姥切長義,對他招了招手,他向我走了過來,我回過頭,“那我和他就先離開了,幾年後見了,山姥切長義。”
時間轉換器在被啟動後,周圍一圈的人都會被傳送走,所以還是先離開這裡比較保險。
“嗯,”山姥切長義對我點點頭,“幾年後見了,柚木。”
然後我快步走出了轉換室,但是等了幾秒原本要跟我一起離開的山姥切長義并沒有跟上來。我有些疑惑的回過頭,看到他站在門口處看着站在時間轉換器面前的那把山姥切長義。
時間轉換器已經被啟動,金色的光圈險些将他環繞進去,幾秒後,山姥切長義還是維持着先前的姿勢呆呆的看着已經空無一人的轉換室。
“喂,要走了哦?”我走了過去,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讓他回神。
山姥切長義有些遲疑的轉過頭看向我,“剛才他……”
“啊,你說剛才的山姥切長義嗎?”我将視線移向不遠處的時間轉換器,“他喜歡的‘審神者’再次被創造出來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她。”說到着,我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起來,即使是神明一旦有了“喜歡的人”也和人類沒什麼區别呢。
我看向他,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好了,你的‘審神者’肯定很快就會再次出現的!所以别再那麼低沉了!”
“不,我說的不是那個,”山姥切長義搖頭,他直視我的眼睛,“為什麼,為什麼他剛才……叫你‘柚木’?”
“欸?”我看着突然表情有些嚴肅的他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啊……抱歉……”,在看到我的表情後,山姥切長義再次露出有些懊悔的神情,他擡起手比劃着,找着适當的說辭,“我的意思是,那個,你其實是人類嗎?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名字……”
看着不斷改變說辭的他我稍微欸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我笑着擺了擺手,示意邊走邊和他解釋,順便說明一些接下來的一些要注意的事項。
“那個你應該是知道‘僞人類’的吧?”我思考着要怎麼和他解釋我是一個“殘次品”的事。
山姥切長義在聽到我說出“僞人類”的時候眉頭皺了起來,“我知道那些‘審神者’。”他特意在“審神者”上加重了語氣。
我聽到他說的話後愣了一下,我感覺他好像生氣了,是因為我說出了“僞人類”這個詞嗎?
一時間感覺哪裡怪怪的。
因為雖說“僞人類”和“審神者”都代表了向我這樣的一類人,但是還是有細微差别的。
“嗯,怎麼說呢,我和她們相比有些特殊,那個,我,呃,就是我在被創造出來後被認定靈力很微弱,所以,呃,所以我當不了審神者。”現在換成是我在不斷糾正用詞了。
雖然知道以山姥切長義的性格不會對我說出很失禮的話,但再怎麼說他也是會一直在山姥切國廣面前強調什麼“冒牌貨”之類的刀,像我這樣的“殘次品”他估計也……
就在我扯着耳邊的頭發感到有些尴尬的時候,稍微用餘光想要打量他的表情。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沒有露出什麼不悅的情緒,相反他用很擔心的目光看着我,像是在安慰我一樣。一時間我嘴裡的話停止了,我拉扯發尾的手停了下來,就那樣擡起頭和他對視着,當我反應過來已經沉默很久之後有些慌亂的移開視線。
“總,總之,就是我當不了審神者,但是像我這樣被創造出來的人又被稱為‘審神者’,呃,那個,有一個‘名稱’什麼的也很重要的對吧,畢竟也不能叫‘喂’什麼的,然後就有一把山姥切長義就建議我給自己取一個名字……”
雖然我說出來的話很混亂,但是我相信身旁的山姥切長義已經聽懂了。
“為什麼不選一個寓意好的名字呢?”山姥切長義看着我的目光中混雜着一絲看不懂的情緒。
“呃,怎麼說呢,主要是當時在那把山姥切長義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就想到了‘柚’這個字,所以想取一個帶‘柚’的名字。”
“是喜歡柚子嗎?”
“不喜歡,一點都喜歡不起來。”我連忙大幅度的晃動手臂同時搖頭否認到。
先前也有一把山姥切長義因為我這個名字誤認為我喜歡柚子,于是有一次特意給我帶來了一個很大的柚子,也是因為那次我才知道我完全就不喜歡柚子特有的清淡的苦味。
一不小心就會将柚子外面的皮吃進去,然後一整個口腔都被苦苦的味道彌漫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否認的時候做出的舉動有些誇張,山姥切長義看上去像是被我逗笑了,“看來你不擅長苦的食物。”
“欸,長義君也覺得柚子很苦嗎?”我感到有些意外。
“是我的‘審神者’這麼覺得,”山姥切長義答非所問的說出這句話,一提到他的“審神者”他的眼睛彎了起來,“明明會抱怨柚子很苦,但是本丸的柚子樹結果的時候最開心的還是她。”
“嗯?這不是很矛盾嗎?”
“因為她不怎麼會剝柚子,每次吃柚子的時候都會把外面的皮吃進去,然後被苦的将臉皺成一團,”似乎是因為回想起曾經和“審神者”的回憶,他笑出了聲,“但也正因此,她每次都那這個當借口讓我幫她剝柚子。”
“這樣啊……”突然間我想到了一件事,我扭過頭,對他笑道,“對了,時政靠南邊的院子那裡種了一顆柚子樹,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等你再次去見你的‘審神者’的時候可以摘一個柚子回去。”
“柚子樹?”
“嗯,之前碰巧種下的。”我含糊的解釋到。
原本隻是因為不喜歡吃柚子,但是一想到是那把山姥切長義特意為我帶來的,扔掉就太過分了。然後時政的鶴丸國永就建議我把它種在靠南邊的院子裡,靠着從萬屋買來的藥劑的加持下還真的發芽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說起來長義君,你的那位‘審神者’也有自己的名字嗎?”
“自己的名字?”山姥切長義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我突然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他有些困惑的看向我,随後他露出了然的神情,“你是說‘審神者’特有的編碼嗎?”
“不是那個啦,”我擺着手,向前稍微和他拉近一點距離,“你應該私底下給那位‘審神者’起過什麼昵稱吧?”
之前從其他喜歡上了“審神者”的山姥切長義那裡聽說過這件事,雖然“審神者”的真名是被創造出來的那一刻的編碼,但是在戀愛的時候把那串編碼當作名字的話就太破壞氣氛了,所以基本上婚刀都會給“審神者”取一個名字。
給“審神者”取名字和審神者給婚刀獨特的禦守一樣被稱為“确認關系”的一個很重要的環節,所以面前的山姥切長義也一定給那位“審神者”取過名字吧?
上次提到我的名字的時候就有點在意了,所以現在也幹脆問了出來。
“你就悄悄告訴我吧?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壓低聲音期待的看着他。
其他的長義君選擇的名字大多是和他們的“審神者”相關的字,比如初次見面或是确認交往的日期的諧音,表達愛戀的花名什麼的,所以面前的山姥切長義會取什麼樣的名字呢?
“柚木。”山姥切長義笑了起來。
“嗯?”我因為他突然叫了我的名字而感到有點茫然,他剛才叫我幹什……
山姥切長義看到我困惑的表情,臉上的笑更明顯了,“她的名字就是‘柚木’。”
“啊?好,好巧呢……”我有些尴尬的撓着臉,剛才差點誤會了,我連忙轉換話題,“對了長義君,要去資料室看看嗎?說不定你的‘審神者’已經回來了哦。”
……
“抱歉啊,長義君。”從資料室走出來後我立刻向身旁的山姥切長義低下頭道歉。
明明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但是還沒有傳來他的“審神者”已經出現的消息。一開始以為會不會是已經派其他的山姥切長義過去了,所以剛好錯開了之類的,但是在資料室通宵幾天将所有“審神者”的靈力經行對比之後發現并不是這樣。
隻不過都一個多月,不對,從那位“審神者”死亡的時間算起的話也快2個月了,為什麼還是沒有被顯現出來呢?
“你不用道歉,這不是你的問題。”
從山姥切長義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但是在接觸了那麼多山姥切長義之後我多多少少還是能理解他們想要早點見到喜歡的“審神者”的心情的。
再加上在時政我接觸最多的刀就是山姥切長義,他們對于我隻是一個“殘次品”的态度和對待普通人是一樣的,倒不如說對我還要更友善一點,從他們那裡受了很多照顧,因此我總是想着盡可能幫到他們。
“那個,我再去總部那邊的資料室幫你看看,或許是分配到了其他的地區也說不定。”
迎面吹來的寒風讓我原本有些陣痛的大腦清醒了不少,我攏了攏外套,正準備和他分别的時候,山姥切長義拉住我的手,我有些困惑的回過頭。
因為我和山姥切長義都不是人類,即使不吃東西不休息也沒關系,在資料室不分晝夜的調查完之後走出來才注意到已經是幾天後的淩晨了。
現在已經到了12月上旬,這個點時政路邊的路燈還沒有到亮起的時間,所以我隻能靠着微弱的月光勉強看清山姥切長義的臉。
“你不先去睡一覺嗎?”
明明是帶着關懷的語氣,不知道為什麼,我本能的感覺他好像生氣了。
“那個,雖然我隻是一個‘殘次品’,但是我本質上和你是差不多的,幾天不休息也沒關……”我想掙脫開他的手,但是用力了幾下後發現他抓住我的手的力度反而更大了,于是乎我說話的語氣也弱了下來。
“如果你因為我而沒有好好休息的話我會感到很困擾。”
“……”
我的心情有些複雜,我完全沒想到我想要幫助他的舉動對他而言會形成一種負擔。
雖然以前也會有山姥切長義對于我幫他找自己的“審神者”而熬夜好幾個晚上這件事感到自責或是不好意思,但是像面前這把山姥切長義這樣表現得這麼生氣倒還是第一次。
說起來感覺每次和他待在一起都會有不一樣的感覺,明明他和那些刀一樣都是山姥切長義,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呢?
就在我保持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耳邊傳來細微的電流流過的聲音,然後随着“砰”的一聲,周邊的路燈亮了起來。我因為燈突然亮起來有些不适應的皺着眉頭。山姥切長義突然向我靠近,擡起手懸浮在半空幫我擋住了一部分光。因為他突然靠近的緣故,他的那張臉很清晰的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你已經有黑眼圈了。”他低着頭打量着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