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焱聞聲走近一步。
“再近些。”
冥焱站定不動,語氣異常冷冽:“别耍心機,如實招來……”
餘下的話被盡數淹沒在了突如其來的吻裡。
容黎雙臂環住冥焱的脖子,雙唇緊貼着自己死對頭的薄唇,正在毫無章法地啃噬一通。
原本是抱着惡心的态度強吻冥焱,不成想軟唇相觸的一刹那竟沒那麼令自己讨厭。
況且啃着啃着倒令容黎心中湧出一股莫名的趣意,導緻他原意隻是想淺嘗辄止即可,此時卻又想着再深入交流一番。
容黎恍然大悟,怪不得小九喜歡到處啃人,原來這其中滋味,竟别有一番妙意。
面對容黎的肆無忌憚,冥焱則突遭雷擊般瞪大雙眼,全身僵硬,呼吸驟停,像具木偶一般呆立當場。
直到容黎咬破了他的下唇,疼痛感和血腥氣喚回了冥焱的理智,他撇開臉,用力将容黎推了出去,而後慌亂的擦拭自己的唇,顫聲質問道:“你是不是瘋了!”
容黎從意亂情迷中頓醒,頗有些意猶未盡地抹了抹唇角,垂眼瞥見指肚上殘留的一抹猩紅,七分邪魅三分風情的笑道:“你不是想聽實話嗎?”
“實話就是我心悅你,想同你長長久久,所以才編瞎話蒙騙你。”
“你……你又在扯謊!”
“若非如此,我又為何非要同你糾纏?”
“那你是人是妖?”
“自然是妖。”
“你我之間,豈非人妖殊途!”
“那又如何,若有真心,也可殊途同歸!”
冥焱被他欺騙一次,自然不會輕易相信:“妖類之語,不可輕信。”
話語雖顯強硬,但容黎還是看出冥焱的表情有所松動,他繼續添油加醋道:“你當然可以不信我,但是你好好想想,你在河邊昏迷之時,是誰救你蘇醒過來?”
“方才傀儡陣遇險,又是誰禦劍救你于危難?”
“我若真想害你,你早就死千八百回了,又怎能這般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裡質疑我?”
“我也不至于命懸一線,被你刀架脖子恐吓!”
一番言語輸出,冥焱啞口無言,憋了半晌才冒出一句:“或許你對我另有所圖,才不至于立刻害我性命。”
容黎扶額失笑:“你說對了,我的确對你另有所圖,我圖的不過就是一個你罷了。”
冥焱:“……”
一番激情表白,使得現如今走純情人設的冥焱措手不及,即便他強壓内心的動容,卻也無法抹去近來同容黎相處的點點滴滴。
容黎雖然個性頑劣,脾氣差點,但确實不曾傷害過自己分毫。
更何況他起初聽信了容黎的瞎話,一番相處下來自己竟也曾心生出幾絲甜蜜。
樹上,打鬥聲漸停,師徒二人飛掠下來引起了冥焱的注意。
“事已至此,我姑且再信你一回。”冥焱冷聲冷情道,“現今當務之急是找到裴清墨本尊,破陣除邪。其他瑣事,容後再議吧。”
容黎眨了眨眼,咧嘴一笑,十分順從:“都聽你的,誰讓你是我心尖尖上的人呢。”
冥焱:“……”
“啧啧啧,臉皮真厚~”
憑空冒出孩童的聲音,唬的容黎吓了一跳。
他下意識喊道:“是誰在說話!”
冥焱則一臉的莫名其妙:“發生什麼事了?”
容黎警惕地環顧四周:“你方才沒聽見什麼聲音嗎?”
冥焱指了指不遠處的裴清墨師徒:“你說他們?”
容黎剛想開口否定,那道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笨蛋!真是個笨蛋!蒼井當初真是瞎了眼,竟把魔君之位傳給了你。”
無端被罵,容黎氣極:“你他娘的罵誰呢!”
冥焱:“你沒事吧?”
容黎:“你真沒聽見什麼聲音?”
冥焱:“我隻聽見你在自言自語。”
容黎隻好讪讪一笑:“沒事,我跟你鬧着玩兒呢。”
聞及此,冥焱再懶得搭理他,拂袖朝師徒離去的方向追去。
容黎則站在原地,惡狠狠罵道:“小兔崽子滾出來!躲在暗處算什麼本事!”
“呵呵……還有臉說我。”稚嫩的聲音幸災樂禍道,“堂堂魔君丢了修為不說,為了保命竟不惜以色侍人。啧啧啧,弑天倘若泉下有知,必定掀了自己的棺材闆闆,也要爬出來親自清理門戶。”
“你到底是誰!”
“噗哈哈……怕了吧?别怕,好歹你也是我看着長大的,即便你再怎麼不濟,我也不至于害你不是。”
容黎恨得咬牙切齒:“别他娘的跟老子套近乎,有本事你就出來,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出來就出來,你可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