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發來徽章消息,抱怨這兩天魔物突然動态異常,他蹲點到現在也沒吃東西。
祝今宵一邊回複消息,批評二五,當獵人就應當要艱苦樸素,飯什麼的随便塞塞算了。
一邊把帶給清梨的糖醋排骨擺整整齊齊,把愛心煎蛋上的芝麻撒均勻。
祝今宵按着之前讀心術記下的菜名,每天做不重樣的飯菜帶到實驗室。謝天謝地清梨雖然冷着臉,但總算接受他的東西了。
今天的排骨隔着走廊就飄來香氣,清梨放好試管,嗅嗅鼻子。她起初十分糾結猶豫,學長做的飯菜實在是香氣撲鼻,她又想吃,又怕他下毒。
一開始清梨是堅決不要他東西的。後來一道比一道香,太香了,清梨想通了,就要,就吃,沒有必要和食物過不去,但是還是不和他講話。
她想,我也是為了确認他的作案手法,用排除法偵查他習慣在什麼菜裡放聖水。
而且話又說回來,學長可是她的食物呀!食物怎麼膽敢讨厭她!
哼!
就要吃!
清梨冷漠接過松茸雞湯,冷漠地大口吃。
今天的她又舀了一勺,冷臉吃學長做的飯,大口吃!
祝今宵看着清梨鼓鼓的側臉,他想,清梨快一個星期沒有咬他了。
*
今天的實驗要做高血脂小鼠模型,得配置大鼠飼料。導師給的講義裡每組需要配飼料2000g,其中白糖豬油各100克,雞蛋四個。
導師的要求是盡可能控制條件,原料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所以豬油也是小組自己煉制。
小龍借了樓下食品的實驗室,切豬油煮雞蛋,豬肉和雞蛋還是從隔壁農學院拿的,純天然,絕對可控。
作為交換,小龍答應幫食品的同學切土豆備菜。清梨不會切菜,連翹有别的活,小師妹隻會做同人文的刀,不會用切菜的刀。切菜的活便被祝今宵自覺攬過。
熬豬油的煙氣好大,小龍和小師妹在外間起竈台熬制。祝今宵在裡面的備菜間。
半筐土豆,祝今宵刀功熟練,切得快速而均勻。
清梨走過來,對着切出殘影的刀問:“師兄切菜會切到手嗎?”
“當然不會。”祝今宵沒擡頭,怎麼可能切到。
清梨哦了一聲若有所思走遠。
過了一會,清梨拿着粉色創可貼,又繞到他面前,望着唰唰響的案闆,再次重複問:“師兄切菜會切到手嗎?”
“我......”這次祝今宵不确定了,下刀的動作緩慢遲疑起來,“我......會吧。”
清梨便心滿意足,端着小闆凳雙手撐臉坐在他旁邊,等着他切到。
師兄切到手才是正常的嘛,畢竟他很倒黴呀。
她找到的小闆凳很矮,坐上去時裙子垂地,雖然這樣坐有點腰酸,但是沒關系,捕獵都是很危險很辛苦的。
她托着下巴,望着師兄凝神做事的側臉,目光從他高挺鼻梁滑過薄唇,哼着歌等待開飯。
一個一個圓滾滾的土豆依次切成薄片,碼整齊放進清水裡。
祝今宵切好最後一個,刀片橫過來盛住最後一沓土豆片放入水中,金黃色薄片濺起水花,手指修長白皙。
清梨挺直腰闆伸長脖子,發現師兄沒有受傷,她又有點失望地坐回去。
祝今宵沒有看她,他打開水龍頭沖洗刀上面的白色澱粉,手指拂過刀片兩面,擦去頑固停留的污漬。
“啊。”
在清梨百無聊賴又坐回去戳竹筐玩時,水池傳來驚呼。
清梨連忙擡起頭。
果然,學長的手很倒黴地被刀割破,食指一個口子,創面處正在流血。
水龍頭還在嘩嘩流淌,刀已經放回案闆處。
清梨跳起來,生怕流動的水把血也沖走。她趕緊關上水龍頭,抓過學長的手。
“一定要好好處理傷口呢!”
久違的血液香氣撲面而來,清梨已經有一個星期沒喝到了,饞的要命。
她沒有忍住,舔了舔嘴唇。舔完又立刻收回舌尖,心驚膽顫,忙看師兄的反應。
祝今宵扭過頭,眼睫垂下。
清梨小心翼翼打量他,不錯,學長暈血,他不敢看這邊。
她咽下唾沫,你看這個人,他的血那麼香那麼好喝,他居然還暈血,他居然還容易受傷。天命獵物,我不喝就虧了。
“我就幫學長處理傷口了。”早早準備上的創可貼總算排上用場。
清梨抓住學長的手腕,那根受傷的食指還在流出鮮血。
“手指麻木了,”祝今宵依然偏過頭去不看她,漂亮的桃花眼合上,左邊眼皮上的小痣若隐若現,“沒有什麼知覺。”
那太好了,她怎麼咬他都不會發覺啦!
清梨快速出擊,動作比一拍心跳還要快,尖牙已經咬在學長手指,舌尖舔在指腹。
這幾天裡,事情已經從“學長為什麼不給我貼貼”變成了“哼,我就是要生他氣”。
氣歸氣,吃飯還是不能馬虎的。清梨想,她可真是太大度了,生着氣呢,還在幫師兄處理傷口。
清梨冷臉咬他手指。
學長的手從冷水中洗過,還帶着涼意,但肌膚裡的鮮血卻滾熱。
醇香熱乎的血液流進口腔,在味蕾處綻放,香氣直達靈魂,期待許久的渴望終于如幹涸的河流得到了甘霖的滿足。
指腹抵在她舌尖,鮮血順着舌頭流淌進入,源源不斷,一口之後又是一口。
清梨幸福到眼睛要眯起,又火速清醒,她在生氣!生氣!快要眯起的秋水眸又瞪圓,怒氣沖沖喝血,尖牙咬得更用力。
哼,雖然我喝着他的血,但我不會對他笑的!
嗯!真香!
*
糖葫蘆店裡出了新品,祝今宵帶了十根給清梨。
山楂裡面的籽全部被去除掏空,内裡有的用紅豆栗子泥填充,還有的用紫薯泥,還有的是草莓果肉混雜巧克力。
外殼依然是山楂果肉,均勻包裹薄薄一層金色糖漿,撒上白色芝麻。
清梨每一根都認真品鑒,嚴肅比較,最後得出結論,紅豆栗子泥餡的糖葫蘆最好吃。
她吃着吃着想起來個事情,山楂咽下去,竹簽扔進袋子,問師兄的兼職最近做的怎麼樣。
“師兄不要太辛苦喲。”清梨拿起新的一根糖葫蘆,稍微猶豫一瞬,咬下最上面一顆,而後整根遞給他。
她維持吸血鬼的優雅,全部吞下去才講話,“這根給你吃。”
又要兼職又要獵人任務又要做實驗,太辛苦了,得補充糖分,不然血不夠甜了怎麼辦。
她又想,自己可是霸道多金吸血鬼人設,假如師兄缺錢,她就可以養師兄了!
想到這裡,她有點雀躍,藍皮圓凳下的腳哒哒點地兩下,目光灼灼望向師兄喉結。
那樣的話,師兄可沒有理由讓她不貼貼了,她想貼哪裡就能貼哪裡,想咬哪裡就能咬哪裡。
祝今宵接過竹簽,喉頭正準備講的“我沒打兼職”又咽了下去。
其實他的兼職身份純粹是為了獵人任務隐藏身份服務,沒有相關任務自然是不用做兼職僞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