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兒印象,”孟棄抿了抿嘴,總覺得當着人家的面兒說不記得人家了這件事兒挺讓人難為情的,但又不能不這麼說,權衡之下他隻好在說完之後再多說一句安慰的話,希望況輝和董佳銘不要因此而失望,“我還模糊記得你倆約我去國外看世界杯的事情,還有你最近看上一個姑娘,想讓我幫你出出主意,好把她追到手。”
當然了,這些内容可不是孟棄記起來的,而是他從書中“孟棄”和這倆人的聊天記錄中看到的。
顯然孟棄這麼說真實有用,因為在孟棄說話的過程中,況輝的眼睛越來越亮,最後直接站起來擁住孟棄狂按了兩把,像中了大獎似的高興地不得了,“你這個學霸連專業課知識都不記得了,卻還記得和我的約定,真夠哥們!不錯不錯,我很欣慰,看來平日裡你真的有把我倆當朋友。”
說起朋友,董佳銘從旁插話問孟棄,“你是怎麼和祁運搞到一起去的?也是因為失憶嗎?”
這就說來話長了,孟棄決定長話短說,他朝着況輝和董佳銘點頭,鄭重其事地解釋道,“對,我因為忘了好多事,就想在不驚動我家人的情況下找個人幫忙恢複恢複記憶,正巧這時候遇見了祁運,他幫了我很大的忙,我很感激他。”
“感激他你就給他錢啊,你給他錢應該比你說要罩着他更讓他高興,他就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整個人都鑽到錢眼裡去了。”況輝的語氣裡滿是鄙夷。
聽況輝這麼說祁運,孟棄可不開心了,他瞥了況輝一眼,憤憤不平地提醒他,“不是說了嘛祁運現在也是我的朋友,你以後不要再這樣說他了,我不樂意聽。”
“你以為我願意把他挂嘴邊啊,他的名字我連提都懶得提好吧,之所以一直說他還不都是為了你,”況輝一副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的委屈樣子看向孟棄,繼續控訴道,“這兩年間他傍過的大款恐怕你十個手指頭都不夠數的,讓我算算,你得是他物色的第十三個目标了吧,再不離他遠點兒,小心到最後連底褲都被他騙光。”
在孟棄看來,祁運的眼神很清澈,和王博遠看他時的感覺差不多,他不願意相信祁運是那樣的人,總覺得這是況輝的偏見。
但他沒正面回怼況輝,怕會因此加重況輝對祁運的反感,而是選擇直接問他,“你說的這些都是你親眼看見的嗎?你看見祁運傍大款了?也看見他騙人家的錢了?”
況輝被問住了,愣了半天沒說話,之後才小聲嚷嚷道,“是沒親眼看見,但親耳聽到好多人都這麼說了。”
孟棄先不理況輝,而是扭過頭去繼續問董佳銘,“你呢?你也親眼看見了?”
董佳銘攤手聳肩,“先說好啊,我對祁運可沒有這麼大的成見,他是什麼樣的人跟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我可不關心。”
對于董佳銘這不偏不倚的回答,孟棄還算滿意,但況輝不認了,他回手給了背刺他的董佳銘一拳,憤憤不平道,“你丫屬牆頭草的吧。”
“我屬狗,謝謝。”董佳銘莞爾一笑。
孟棄怕況輝和董佳銘再因為這件事情吵起來,就趕緊打斷他倆,回過頭來對況輝說,“好了好了别氣了,反正你說的這些事情都是沒有真憑實據的,以後就不要說了好吧。”
況輝氣悶地瞪了董佳銘一眼。
孟棄推着況輝往前走,邊走邊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總之,我會找個機會問問祁運的。”
“你問他,他會跟你說實話?”
“他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算,我不會逼他,我交朋友一向很随緣,合得來就合,合不來就散,如果祁運真的是你說的那種人,我頂多被他騙走一些錢呗,這虧我認,但如果他不是那種人呢?我不就多了一個好朋友嘛,對不對?”
“頂多被騙走一些錢?”況輝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然後又好氣又好笑地伸手點了點孟棄,頗為無語道,“行吧,您是孟家大少爺,有的是錢,既然你不把錢看在眼裡,那我們這些人幹嘛還要鹹吃蘿蔔淡操心,有那時間和精力跑去國外看場球賽不香嗎?!”
至此況輝、董佳銘和孟棄就祁運的事情達成了一緻觀點,那就是在孟棄被祁運騙到隻剩底褲之前,他們仨,特别是況輝,不許戴着有色眼鏡看祁運。
因為董佳銘和況輝已經提前和别人約定好去籃球場打球,孟棄便決定一個人去食堂,然後再順便逛逛他們這個古香古韻又綠色成蔭的美麗校園。
雖然當初挑選志願的時候他的首要目标是離家近,但他也沒有忽視學校的師資力量,最終他選的那所學校雖然不算多好,但也是百年校園,有雄厚的師資力量,也有百年底蘊,口碑很好的,據說校道兩旁也是栽滿了參天大樹的,他可向往了。
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機會回到現實去看看他選定的那所學校……
在那之前就暫時把眼前的這所學校當做替身吧,反正它也是被參天大樹覆蓋着的,同時不僅是百年老校,還是985呢,走在林蔭小道上的孟棄自顧自地想着,在受教育這件事上他可是不虧的。
正想得入神,旁邊忽然伸出一隻手來拉住了他,接着便有一道怒音響起,“孟棄!你是沒看見我嗎?”
孟棄循着聲音看過去,先是看到一張氣鼓鼓的臉頰,接着是一雙蘊着怒意的眸子。
這又是誰啊?!
真的不能自報家門嗎?!
孟棄可真要頭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