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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設巧計妖道劫女,不逢時老四離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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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信兒的小子認出面前黑黢黢隻剩一雙眼珠子的怪物是誰,氣的也顧不上尊重了,拍着腿就罵:“錢大伯!大晚上裝鬼要吓死人的!”

錢老漢一身黑灰,張嘴說話連牙都是黑的:“才請了竈王爺,鍋底灰抹的勻實,竈王爺才知道咱得誠心嘛。就是吓到你實非本意,對不住、對不住。”

“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得着這些!”閨女拉住那小子的手,急問,“道奇哥,你剛說我家老四沒了,是什麼意思?”

“沒了就是沒了,還能有什麼意思?”報信兒這小子也憨,哪有上來就先報死訊的,就是奔喪也得婉轉點兒,先道個節哀什麼的,況且他聽話就聽一耳朵,張嘴把人說死了,等錢家父女倆趕到村長家問清楚了才知道,這是兩回事兒攏一塊兒了。

鄭老四回去的路上被征兵的抓了壯丁,他不服比劃了兩下,這會兒子被衙門口帶走了。

沒了的是在隔壁嬸子家玩耍的小玥兒。衙門口的消息傳回來,隔壁嬸子要帶孩子來找她媽,村口屋後轉了幾圈,十來個端碗蹲門口吃飯的,愣是沒瞧見鄭玥的影兒。隔壁嬸子才急着打發了年輕小子頭前報信兒,她喊了劉裡正前後腳到的錢家村。

“我的媽呀!”閨女嗷嗚一嗓子哭天抹淚的就坐在地上了。

嬸子大娘趕忙上前來勸,錢老漢不待見姑爺,可孫女是親的,哄了閨女又急着跟村長商量打發人去找孩子。

有事主出面,鄉裡鄉親的也都積極的幫忙,孩子丢了,隔壁嬸子心裡有虧,也打發自家倆半大小子跟着大人們幫忙。

這會子找雲寡婦問事兒那倆也回來了,老婆子聽見丢了孫女,閨女又哭的魔怔,想起雲寡婦從神仙那兒讨來的話,諸如種種,皆是為着一個‘貪念’,你們圖人家的銀子,人家也圖你們的姑娘,錢貨兩訖,兩不相欠。

開始她還當這是說閨女嫁給鄭家的事兒呢,眼下細想,八成是落在了孫女身上。

“我哩個老天嘚啊!你個天殺的老鬼!錢錢錢,掉進錢眼兒裡也撲騰不出二兩泥的王八蛋,你要害死我的兒啊,老天爺,我不活了,我跟你這老東西拼了!”母女倆一樣的尖細嗓門兒哭嚎,老婆子大巴掌就朝錢老漢臉上招呼,扇他幾耳光,扯着領子逼問他是不是收了錢把孫女給賣了?

“我沒有!”錢老漢盯着臉上巴掌印兒,倔的跟茅坑裡的石頭似的。

“你這老王八,你還不認!那妖道跟你說了什麼,就給你三吊錢!黑了心的錢揣了給你買棺材!凡你今兒個死了,我閨女不給你摔盆!”過了大半輩子的人,又有雲寡婦那邊的消息,老婆子一蹦三尺高,幾個大娘也沒攔住她打人的勁兒。

錢老漢起先心裡還犯嘀咕,莫不是真自己那天酒後說錯話,應了那老道什麼,等老婆子提起‘黑了心的錢’,他揉了揉硌在心口的那五兩銀子,才想起自己還真是收了一份差不哩的。

見他面有心虛,老婆子當是叫自己說中了,心裡更氣,跳腳接着罵,讓他快快交代把孫女賣給了誰,賣去了哪兒。

“我、我、我,我沒有!”錢老漢磕巴着否認,母女倆一起上來撕打,他遭不過,才哆哆嗦嗦從懷裡掏出那五兩銀子,哭着道:“我也不知道啊,這、這是我在西屋桌子上撿的。”

鄭老四滿臉是傷的從衙門口回來,才知道閨女丢了的消息。又聽媳婦說是老丈人做下的禍,他拳頭緊了又緊,“别的先放下,玥兒人在哪兒?”

“爹說……他也不知道。”媳婦一邊抹眼淚,一邊恨恨的朝爹娘屋裡看一眼。

“你在外頭等着,我進去問他。”

“老四……他、他高低是我爹。”

鄭老四拍着松開媳婦的手:“我心裡有數,我就問問。”

這邊進屋關門,就聽見裡頭乒鈴乓啷打人的動靜,他再出來,就提了把鐮刀塞後腰,頭也不回的往對面天池山去。

後頭丈母娘她們進去看老頭,擦藥收拾,錢老漢挨了打,心裡自然也不服氣,方才閨女媳婦動手打他,媳婦是自家人,閨女是心頭肉,他不計較,可女婿也打他,他就不樂意了,拄着拐就去村長家找說法。

女婿打老丈人這事兒,可大可小,往小的說是家事,不鬧大外人不知道也就了了,但是一旦鬧起來,叫外人知道就了不得。

唐宋時專有一條律令叫‘十惡’,裡面就有‘惡逆’一項,指的就是忤逆不敬父母長輩。有些村鎮也有自己的規矩約束,這一類的私刑也都殘暴嚴厲。當然,放現在這事兒也有專業的名次,叫故意傷人罪。

先把打官司的事情放一邊,說回鄭老四這邊。

鄭老四順着山路往上走,披荊斬棘,天池山這邊來的人少,山路也不是咱們常見的那種青石闆一條線疊上去的,就是從前人走多了生出的一條土路,開始這山上有個道觀,香客道士常走也常收拾,後來觀主駕鶴西遊,小徒弟沒學到本事,蔔相算卦也不靈,來的人少,他自己覺得日子艱難,就鎖門雲遊去了。

人走的少,地上就得長草長樹,藤條灌木也葳蕤茂盛,鄭老四砍着鐮刀,虎虎生風,平日裡一個多時辰的路,今個三刻鐘左右就上來了。

出了山路,道觀門口是先前老觀主爺倆整理出來的一塊平整地,邊上也有拴馬石,周圍荒草胡坡,唯獨這根拴馬樁頂上幹幹淨淨。

換個正常人瞧見這場景,心裡肯定要害怕,荒山野嶺的,路都沒了,得拿刀一路清障才能上來,就連這根栓馬柱底下也是灌木纏繞的,隻有那一面平整幹淨,跟有人拿什麼東西擦過了似的,就不是一般人能弄出來的。

當然,鄭老四不是一般人,他這會兒氣上頭了,恨不得找到拐他閨女的老道,咔咔兩刀把人殺了,心裡才痛快呢。見那塊兒幹淨,二話不說拎着刀就湊上去磨。

山上道觀的拴馬樁,沒有什麼雕梁畫棟,就是一塊高點兒的山石,差不多到腰,上頭拿鑽子鑽的孔,馬缰繩就從孔裡穿過來,現在也有這種,但是比較省事兒,弄個方便的把手,兩頭砌水泥裡,比石頭一樣結實。

鄭老四擱這兒認真地磨刀,刀刃劃在山石上,發出‘咔哧咔哧’的聲響。

動靜不小,林子裡鳥獸四散,道觀裡頭也聽得清清楚楚。

這觀裡供着有三清像,分别為元始天尊,靈寶道君,和煉猴子的太上老君,其他兩尊聖象都好好的,獨左一位靈寶道君手裡端着一柄碧玉瑤光如意,一樣是泥塑的,染了翠色。

在玉如意的托手柄的地方,盤着一隻毛茸茸的小獸,比貓大,比老虎豹子小一點兒,黑灰蛇紋,蓬松毛,腦袋紮進懷裡,像是在睡覺。

外頭動靜大,它就醒了,甩甩尾巴,張開血盆大口打了個哈欠,抖棱抖棱耳朵,躬着背就坐起來了,有四隻腳,倆前爪踩在後腳上,貓坐起來的樣子都見過吧,大差不差。

它腦袋長得也像貓,有鼻子有眼,也有胡子,隻不過它這眼睛就一個,眉心往上額頭正中間,跟二郎顯聖真君似的開了眼。

就這一隻眼也有古怪,别個甭管什麼貓兒狗兒啊,眼睛都分上下眼睑,再有精緻點兒的雙眼皮,長睫毛,它這隻眼睛,是豎着長的,人家上下眼皮,它左右眼皮,眼珠子滴溜溜大,描了紅眼線似的,裹着紅彤彤的瞳仁。

這玩意兒長得是奇怪,那會兒叫皇帝的馭獸師來認都不一定知道它是啥,但是你要叫個博學善記的秀才過來,想一會兒就能給你大差不差聊幾句,再翻翻山海經注疏,還能深談。

山海經裡記過它的名字,叫做讙,說它‘其狀如狸,一目而三尾,其音如奪百聲,是可以禦兇,服之已瘅。’從藥膳的角度講,這玩意兒治黃疸病,禦兇煞邪。

但是從鄭老四的角度講,今兒個的邪物,非它莫屬。

這隻讙眯了眯眼睛,坐在那兒,不緊不慢地擡爪子舔毛,後頭三條尾巴尖慢悠悠地亂晃。

諸位養過貓的應該都知道,貓很讨厭一件事的時候,尾巴尖兒就一下一下地晃,晃得越快,貓就越生氣,沒兩下就張嘴了。

這隻讙這會兒也挺不高興的,大中午的,天清氣朗,吃飽喝醉,趟祖師爺手心兒裡睡覺,幸福感滿滿!外頭突然來了個人,在你睡覺的門口磨刀,咔哧咔哧的聲音還很大,攪得你不得清閑,換誰都不高興。

估計這其中也有好勝心緣故,它‘其音如奪百聲’,憑什麼鄭老四一把鐮刀也能吓得山裡鳥獸四散,這不是在它擅長的領域漏能是啥?你一外行,在人家專業人士的專業領域裡耍威風,人家專家能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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