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地下賭場。
“大!”
“大!”
“一定要是大!”
“小!”
“我把我全部的身家都壓上去了,一定要開小!小小小!”
圍在賭桌前的一群賭徒們都猩紅着眼睛,面目猙獰,死死盯着荷官手裡的骰盅。
随着骰盅被緩緩揭開,荷官仿佛裁決命運的聲音也随之響起:
“3,5,6,大!”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大,明明是小,我聽得很清楚,就是小!”身材瘦削形容邋遢的男子瘋狂地搖着頭。
荷官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搖頭笑了笑,手裡的骰盅蓋上骰子:“下一局即将開始,請各位準備好你們手中的籌碼。”
男子像是發現了救命稻草,沖上前揪住荷官的衣領:“是你搞的鬼是不是?我聽到的明明是小,說,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迎着近在咫尺的猩紅眼神,荷官不見絲毫慌張,勾唇笑了笑,原本扣在骰盅上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上男子的手腕,輕輕一掰,清晰的骨折聲響起,伴随着男子的慘叫。
一腳将男子踹開,荷官居高臨下地看着仰躺在地上嚎叫的男人,揉了揉耳朵:“敢在曼陀羅的賭場鬧事,你是找豹子借了個膽子?嗯?”
說着,一腳踩在男子軟弱無力的右手上,“如果我沒記錯,趙明啟,趙大公子,你在我們賭場還借了87萬,也該還了。”
“還有,按照賭場的規矩,敢在這裡鬧事的,要麼賠償我們一百萬聲譽損失費,要麼,就留下一條腿加一隻手。”
“趙公子,”荷官彎腰,伸手扣住趙明啟的下巴,眼神玩味:“你想怎麼選?”
趙明啟眼神驚恐地搖着頭:“我錯了,我沒鬧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荷官松開手,嫌棄地接過身後人遞上來的手絹擦了擦手上的血,然後團吧團吧塞進了腳下人的嘴裡:“既然趙公子不想選,那就由我來幫你選好了。”
“100萬,一隻手加一條腿,剩下的87萬,就拿你一隻眼睛來還好了。畢竟,我們賭場也不能做虧本生意不是?”
“不要,我不要。”趙明啟瘋狂地搖着頭,翻身爬起來扯掉嘴裡的手絹,跪在地上就開始磕頭:“大人,再借我20萬,我一定能回本的。等我赢回來了,我就能還上錢了。大人,求求你,求求你再借我20萬塊錢,我一定都能還上的。”
荷官笑着搖了搖頭,眼神中滿是漫不經心的憐憫,對着站在趙明啟身後的黑衣保镖示意,兩人立即上前扣住了趙明啟的肩膀。
伸手接過身後人遞來的匕首,在趙明啟額間輕輕劃動,帶出幾縷細如發絲的血痕,“看在趙公子在我們賭場前後共計消費了321萬,也能養活我們幾個兄弟的份上,我就給你一個選擇權,讓你選擇留下右眼還是左眼,如何?”
周圍的黑衣保镖頓時齊聲一喝:“白少仁慈!”
“白少?”趙明啟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白少,白殊行,A市最大的地下幫派曼陀羅的少主,也是地下各派勢力眼中的玉面修羅。
傳說他容貌昳麗,男生女相,卻手段狠辣。
15歲時就讓白家老太爺越過他父親放權于他,不過短短三年時間,就讓曼陀羅的黑色産業産出翻了一番。
如今十年過去,曼陀羅更是在他的帶領下成為A市地下世界的王。
白殊行微笑着颔首:“是我。”
趙明啟的臉色徹底灰白下來,看着白殊行的眼神中滿是乞求:“白少,是我該死,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您給我一個痛快。”
白殊行笑容溫潤,語調更是十足的柔和:“趙公子說笑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這麼善良的一個人,怎會奪人性命?趙公子可不要冤枉好人。”
周圍的保镖眼觀鼻鼻觀心,心裡腹诽:少主您是不會奪人性命,隻會讓人生不如死。
“既然趙公子不選,剛剛又說右眼不識泰山,想必這右眼也是擺設,那便由本少做主,你留下右眼如何?未免給你以後生活造成不便,這手和腳,便也留下右邊的吧!”
“啊~”
“等等!”
白殊行盯着從趙明啟眼皮上滲出的血珠子看了一會兒,将沾染在匕首尖端一點微不可見的血迹在趙明啟的臉上擦幹淨之後,才擡首看向穿過分開的人群走近的男人。
來人一身銀色高定西裝,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框眼鏡。
白殊行眼中笑意盈盈,卻半分不達眼底:“好一副衣冠楚楚的禽獸打扮。”
李遇彷佛沒聽見白殊行的話,神色不見絲毫變化,微微一欠身:“白少好。”
“我耐心有限,你最好,”白殊行用着最溫柔的語氣,說着最粗俗的話,“有,屁,快,放。”
李遇眼角微微一抽,瞥了一眼身下已經積了一灘水迹的趙明啟,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對着白殊行拱了拱手:“白少可否給我一個面子,将趙明啟交給我,當然,他欠下的錢,我也會一分不少補給白少。”
白殊行輕笑一聲,對着身後招了下手:“去給我找把尺子過來,我量量他的臉有多大。”
“是,白少。”
李遇不慌不忙道:“白少三天前遭遇追殺,為一女子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