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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做人還是做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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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大祭司說,她已經去地球輪回了。”

小白龍聽完那句話,馬上找到大祭司。大祭司敦厚溫和,見他第一眼,問的是:“你身上的鱗片怎麼這樣淡了?”話說出口,智慧的長者已經了然,“有人答應了做你主人,但你們遲遲沒有締結血契?”

他點點頭。鱗片日漸褪色,到最後他就會死。就像一朵花遲遲得不到陽光和雨露的關照就會枯死那樣。此事天經地義,作為一條龍不應有所怨怼。

他隻是求大祭司,讓他短暫變成人身,替他引薦也去地球輪回。

“去向你認定的主人要一個答案?”大祭司說,“你懷裡揣着的是什麼,拿出來。”

他将那塊碎片小心翼翼地雙手奉上。

“你拿着這個東西,是不能變成人的,它是你的負累。首先,你知道這是什麼麼?”

“是主人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她說……她很喜歡。”小白龍無比虔誠,最後的話卻不好意思再講。

大祭司沉默了。他當然認得那個東西,一開始就是他出的主意,讓龍吟将那幾塊“大哥的碎片”委托給她認為頻率輕快的人,通過他們的加持有助于大哥複活。包括他自己也裝模作樣地留了一塊。

他知道,龍吟把碎片交給一條龍,隻不過是看重龍的頻率快而已。真是個沒良心的,都把人家的鱗片折磨成這樣了還視而不見。

不過,她唯一在乎的元烨,已經完全消失了啊。

都消失了,哪還有什麼碎片呢?根本就不存在死而複生一說。那些碎片,實際上是龍吟自己的,是她關于大哥所有的美好回憶。可大祭司為什麼撒謊呢?因為對龍吟來說,那份對大哥的愛是她現在還存在的唯一理由。若非那股愛,她的靈魂即刻就會被撕心裂肺的仇恨扯碎,徹底灰飛煙滅。

他救死扶傷,當然要給龍吟留個念想,哪怕是虛幻地企盼死者複生,這樣她才能活下去。

大祭司答應了小白龍。龍第一次有了人身,是個情窦初開的少年,眼神柔軟像是蘸了蜜糖拉成的絲,又落拓得好似向着群山抛出的鈎子。連同他的心也一樣,是再也收不回來咯。

那本不應是龍該有的感情,龍不能對着主人有那樣的感情。可是他們之間結契拖得太久,以至于某些懵懂情懷,已經在秘密的醞釀中生出形态。

但是情和欲并非洪水猛獸啊。追根溯本,是心生萬法,萬法歸心。

感情已被擱置過久,再想輕拿輕放時,心裡頭的拉扯已經無法自圓其說。大祭司去過地球,他看着少年,仿佛已經看見了——山水一程程,有人懷着眷戀前行,最終又和冥冥之中發生牽引的人,百川納海,殊途同歸。

最終,他對小白龍招招手:“我們之後會在地球再見。”

井宴看完後,睜眼第一句:“大祭司?”他伸出食指對着葉遙,“你?”

“怎麼?我在宇宙裡同時有陰陽雙身,陽身就是大祭司,跟她大哥是最好的朋友,也是因為這個,才一直當龍吟的老師。”葉遙在他看前世時,已經嗑了大把瓜子堆成小山,“至于陰身麼,是自然女神的形象,一直在替她捅出來的簍子修補靈魂!”

“你說,我對她有意見?我沒有阻止她發動戰争,因為相信人人都有各自的造化。并且我還在後方替她擦屁股,知道我打掃戰場總共修複了多少受傷的靈魂麼?”葉遙的語氣不鹹不淡,“老子得加工資的知不知道?!”

“哦。”短短時間,井宴在她面前已經有種完全豁出去的坦然,“你就是個男人婆。”

“你就是個在幼兒園裡等着家長來接,等到天黑哇哇大哭的死小孩兒。鼻涕眼淚都快髒死了!”

井宴“啐”了聲,“你說得對,我很聽話,但不是對你。”說完,他打算回家換衣服。自己可是個有潔癖的香寶寶,剛才哭濕了,嘤嘤嘤。不過,他又想起一件事,“當初,我交給你的那塊碎片,現在在哪?”

“怎麼,你想要啊?”

“……就想想。”井宴斂着眸,那塊碎片對他的意義非同一般。“是不是碎片在誰身上,她就會喜歡誰?”

“倒是不傻。最初她給出去的那塊碎片,冥冥之中,現在在她那個初戀身上,人麼你認識。”葉遙看穿他那點小心思,表情十分嫌棄,“就這你也想要啊?都說了,那是她對大哥的追思!她就算通過碎片喜歡你,也是透過你看着另外一個人!咋的,你還上趕着搞替身文學呢?”

井宴不答,她就繼續道:“你還有其他機會吧?仔細想想要不要變成人,畢竟隻是當她的龍,你沒啥勝算。”見那傻子擡頭看過來,葉遙理所當然道:“她對現在那男朋友是真心的。隻是她自己不承認罷了。你當她的龍就隻能順從她,永遠也反抗不了,知道吧。你隻有變成人,才有資格去和人家争。”

“不過麼,你也知道龍吟那性格,要是變成人她還看不上你,那你就啥也甭想了。這麼一說,至少當條龍麼,我還可以替你牽線搭橋讓她跟你簽字畫押,你就永遠變成她的一部分。血契,本身可是同心同體。”

井宴心裡有個地方動了動,這事是得仔細想想。末了,他起身,“我撤了。”

等他快要走到門口,葉遙卻又叫住他。

“徒弟,為師提醒你。你想要和她在愛的這條道上走一起,你首先自己就要走上愛的路。好好生活,認真做你熱愛的事,而不是一昧迎合,最終跟她在拉扯和虧欠的路上糾纏不休。”葉遙的語氣很認真,也知道他對這些話尚且一知半解,不待他答,繼續道:“包括她現在那個男朋友,有機會你去告訴他,讓他在龍吟面前把裝乖讨好那套趁早扔了,開玩笑,苦苦掩飾、戴着面具用力死撐,想保持完美,他以為能撐多久?”

“能夠放松坦然做自己,還能被對方接受的,才是真愛。”葉遙的話擲地有聲,“說白一點,可以随時随地在對方面前拉屎、而對方不嫌臭,彼此能做到這樣的,才是真愛。否則這輩子趁早給我收手,别搞成前世一樣無法收場。”

那一對,一個人已經有了前世記憶,另外一個還在想起。但是葉瑤始終堅定一點: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一段關系中的兩個人,無論是誰一直看着後視鏡開車,遲早都得出車禍給雙雙撞死。

她會幫助龍吟想起所有前世,但此舉卻為了更深的意義。她可是指望着趕緊見證he,完成和老友之約功成身退呢。

“他關我什麼事?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告訴他?”井宴咬牙,他聽不懂也不想懂,還讓他去告訴那個毫不待見的男人?!

“難道你不會麼?”葉遙笑了,“我說了,你的主人愛的,其實是他。”

聞言,井宴再不吭聲,手已經搭在門上,走出去之前,聽到葉遙最後一句。

“你的主人,她明明有愛,有真心,但是卻偏偏否認、當自己沒有心,自欺欺人以至于信以為真。在我看來,這是最大的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回家路上,井宴還在思索着那些似懂非懂的話。比起語句本身的含義,直擊内心的碰撞更觸動他。

他真的,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說,已經愛着龍吟太久太久了。又何止那六年。

當初憑借周苡辰的照片火出圈,網友盤點高校校草他榜上有名。然後被導演看上,一開始隻是去演些花瓶配角。不過井宴做什麼都很認真,磨砺幾年,終于在他畢業前,一個電影導演通知他去試戲。

幾輪海選過後,隻留下包括他在内的三人。井宴很想得到這角色,人物設定是個武術奇才。雖然他隻負責扮演年輕時候,但咬咬牙,他把同時間的另外幾個機會推了,上武當山去找師父。

他找的師父是三豐派的正統傳人,一把年紀仍然仙風道骨、鶴發童顔。井宴的時間緊,可快工也要出細活,他花重金請師父出山一對一教自己。

那兩周的時間,井宴跟着師父潛心閉關。師父總是說,心死了,道就活了。于是把他的手機在内所有通訊工具沒收。兩人住在山上,晨練午歇,下午站一個時辰的樁,若師父興緻來了,就陪他烹茶下棋,晚上打坐。短短幾日井宴竟然瘦了好多,他覺得以前的肌肉都白練了。可師父隻是捋捋胡子,說力量不來自肌肉,是來自筋骨。

師父的道袍寬大,底下身子似乎也空落落的,分明手無寸鐵老頭一個,但當他看過來一眼,井宴聽見金鐵铮然相交的聲音。

修道第十天,山間起了霧。他根據吩咐在房中打掃衛生,卻心不在焉,因為一直偷摸着支棱起耳朵,在聽屋外師父和另外一人對話。

細雨霏霏,難說今日是個好天。但她還是來了,來跟師父告别。井宴那時候尚不知曉,她就是自己念想了好久的作者。他隻是覺得那個女孩好美。圈裡那些美女無論天然還是科技,沒有哪個和她一樣。好像和煙火撲面的紅塵無關,翩跹而遺世獨立,隻一根發簪将頭發松松挽起,脖頸纖細,素淨着一張臉。

雨絲柔密似錦緞,白蘭花也開得更熱鬧了些。井宴想象着,她就這樣獨自在千回百轉的晨霧裡步步登臨。

那是他第二次見她。他通過偷聽師父的話,知道她已經在山下武館裡面待很久了,練的是太極一百零八。那是套冗長拳法,極其考驗心性。

兩人初見,是井宴才到武當,去武館見師父之時。彼時學員們都在休息,院子裡空曠安靜,井宴走進來找不到地方,隻見她獨自閉眼坐在樹下,不知是睡是醒,卻因他的腳步聲睜開眼睛。

井宴有點尴尬地開口問,那女孩便伸手給他指了指。謝過了人,他都已經走出去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看。見那女孩整個上身都籠罩在陽光裡,周圍的景色瞬間被虛化,隻剩下她在發光。

靈氣四溢,不過如此。他看得都忘了走路,不防腳尖踢到一塊石頭。那女孩聞聲睜眼,井宴趕緊轉頭,還是被逮個正着。他心中懊惱不已,不僅因為偷看被撞破的羞恥,他更覺得自己打破了某種美好的定格。

想到這裡,他用握着掃帚的另一隻手捶了捶腦袋。師父卻已經進來了,一張嘴陽新口音濃重,怒斥道:“偷聽什麼偷聽,櫃子擦了嗎?快弄!”末了,“今天你多練兩遍!還有,把我那個棍子給我找出來!”

後來,待南方花事已了,時光蜿蜒,井宴都還被定格在那日的岚岫之中。以至于他已是炙手可熱的新星,在聲色變幻的人前人後都能遊刃有餘,但一旦和龍吟面對面,他又回到武當山那個手足無措的自己。

井宴其實沒見過她幾次,但是他能知道,每當看向她的時候,自己眼中是怎樣的盛滿光輝。那是龍吟本身的光,也是他心裡的光,是他靈魂深處某種呼之欲出的向往。

他想到了葉遙的那句話:“你仔細想想,要做人還是做龍。”

要去争麼?

他揉了揉太陽穴,放輕了腳步靜默回房。今晚井宴睡在龍吟對面,以防半夜有事能及時照顧她,隻是虛掩了房門沒有合上。

而對面的人,已經跌入沉沉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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