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順安手撐在洗手台上,面前的水柱平緩地流淌,擡手關了後。他無神地站在原地,感受到了一陣眩暈,又似耳鳴,他想着要準備的藥,打濕的毛巾,鍋裡煮着的姜湯……
随着接連滴落在手上的溫熱,白順安愣在原地,他看着手背上滑落的淚水,面露不解,白順安連忙擡手抹去淚水,越是急越是不知所措,越是止不住淚。
不久後,他像是終于妥協了般,捂嘴掩面,由着淚水流着,卡在喉間的哽咽聲随之斷斷續續地傳出。陸近風倒下的那一幕不斷閃回在白順安大腦中,怎樣也趕不走的恐慌持續地在他身體裡盤旋徘徊,揪得心發疼。
遠處傳來些聲響,不過片刻松懈心裡再次發緊。
白順安匆忙抹去淚水,跑到房裡,他摸着陸近風額上的滾燙,手随着心一縮,“是不舒服……”
他還未說完,一隻手抓住了白順安的左手,炙熱的體溫纏上他腕間,手心碰着手心,溫度不斷攀延,陸近風的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捏着。
白順安僵在原地,心平緩了一秒後,劇烈地跳動了起來,如同有片花海在他心裡澎湃地盛開,風翻騰在其間,揚起花瓣似浪花。
他墜落在這兒。
狂妄心事被輕輕捧起。
陸近風無意的縱容一點點地養起他的欲望,白順安擡起另一隻手,想要撫摸陸近風臉頰的手停在半空,一刻的退縮,他收回了手,輕輕摩挲着被角。白順安望着陸近風蒼白的病容,無限的掙紮在一瞬間泯滅,餘下漂浮的塵埃最後凝結成一句:“快些好起來。”
撫平的那處下,他們的手依偎在一起,緊握着。
白順安坐回椅子上,垂眼出神地望着陸近風,驚慌被安撫,心中又生出一種所有都落地了的無力,唇邊似有笑意,輕到虛渺的聲音:“這樣,你才能恨我。”
“算了,”他能無視所有,卻無視不了他的痛苦,白順安還是伸出手撫摸了陸近風的臉頰,難舍的眷念目光像是在與人臨别一樣,“陸近風,你應該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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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近風不喜歡請保潔,所以他總是一個人打掃着家裡的衛生,有時候打掃時還能讓他感到充實。這次不再難受後,他就拖着病體,掃了會兒地,他看着桌上的包裝袋,以及各種藥物,還有狼藉的廚房。他都能想象到白順安照顧他時慌忙的樣子,陸近風唇邊泛起些笑意來。
對廚房做了些處理後,他煮起粥來,越煮越覺得寡淡,他放了些青菜與肉絲,想了會兒,他又剝了些蝦進去。
等煮得差不多了後,陸近風看着時間,估計白順安睡了有六七個小時了,就走去房間叫醒他。
或許是不常睡在自己卧室的緣故,陸近風卧室地闆上有一層明顯的灰塵。
他啃着蘋果,将粥遞到白順安面前,看到白順安迷茫地接下粥,陸近風心裡一陣感觸,忍不住地揚起唇角,他才發現,照顧别人也能有種充實感。
陸近風躺回床上,他并不介意白順安在他房裡吃東西。
他也不要求他得保持幹淨。
什麼他都會處理好的。
隻是,陸近風看着白順安快要離開自己視線的背影,輕皺着眉,“你不照顧我了嗎?”
白順安聽到這話腳步一頓,“我去洗漱一下,等會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