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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婷婷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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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迪爾是從14年開始進國家隊當助教的,在此之前他完成了反向菲戈的戲劇性轉變——剛從皇馬退役,轉頭就在巴薩給瓜迪奧拉身邊幹了兩三年。他自己倒是更想繼續留在俱樂部裡工作。比起一開始純學習消遣時間的性質,他越來越能承擔更多真正的工作責任,比起國家隊,當然是俱樂部裡比賽更多、調整更多、壓力也更大。在這種過程裡,他開始逐漸感受到一種宛如代餐般的情感遷移——雖然自己永遠也沒法再回到球場上了,但是通過指導别的球員,尤其是梅西……他總能感受到足球仿佛還和自己在一起。

加迪爾對新的工作越發專注與投入,簡直到了有點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什麼都願意做,但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反而把推遠了工作崗位。巴薩奪得了歐冠冠軍的那個夜晚,興奮的加迪爾在淩晨被急救送去了醫院。大家都知道盡管加迪爾很想要這樣的生活,可他的身體負擔不了強度。

他沒再像三年前那樣鬧自/殺,但是卻又變得悶悶不樂起來。梅西到現在都還記得去探病時,加迪爾披着頭發裹着病号服站在窗邊用手撫摸玻璃的邊緣,孤獨脆弱得像塊馬上就會化開的冰,黯淡如陰天裡的影子。

誰能忍心看到他這麼枯萎呢。梅西想盡了辦法,依然手足無措。他不是一個擅長捏着别人的肩膀長篇大論、感化心靈的人,他是那種總用行動默默支持他人的朋友。特别當這個人是加迪爾時,這種無措感達到了巅峰,就像人徒勞無功地站在地面上,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擦去月亮的眼淚。

這是他從來都隻能模糊眺望和喜愛的對象。梅西習慣了對方的完美和光亮,習慣了當自己還在尋醫問藥、未來漂泊在晃動的飛機上遠渡重洋時,對方已經是整個阿根廷的驕傲和西班牙國土上人盡皆知的名字。

皇家馬德裡對花重金治療和扶持這麼一個矮個子的小孩并不感興趣。

“我們已經有加迪爾了。”他們的反應有些冷淡:“十年内都不會再有阿根廷人比他更好。”

巴塞羅那的熱情卻正相反。

“我們已經錯過了一個阿根廷天才,難道還要放跑另一個嗎?”

梅西剛剛進入拉瑪西亞的歲月裡,最引人注意的地方無非就是他的天賦和國籍。許多人會懷着好奇的心問他“你也是阿根廷人?那你認識加迪爾嗎?”,梅西總是低着頭系鞋帶,沉默地搖搖腦袋——他怎麼可能會認識加迪爾?那時候還沒人知道加迪爾悲慘的家境,光看他的臉,大部分人都堅信這是一個出身良好、家庭富裕、無憂無慮的闊少爺。梅西覺得對方和自己簡直是兩個世界裡的人,最起碼在他踢球踢出名堂、能有幸被選進國家隊前,他們都是兩個世界的人。但這種距離感不代表他不喜歡加迪爾,正相反,待在也許是世界上除了皇家馬德裡之外與他們最熟悉密切的俱樂部裡,每周在巴薩的比賽外都一定會收看皇馬的比賽,是一種在沉默中隐形在加迪爾身邊的夢一般的體驗。

梅西離加迪爾最近的一次是跟着青訓的前輩走内部通道溜進了諾坎普裡看國家德比。他蹲在欄杆後面,加迪爾就站在七八米之外,被聚光燈照得像顆鑽石。周圍人都在盯着他漂亮的臉和金發猛看,梅西卻着迷地看着他的腳,差點把自己的脖子扭成了麻花。

這是我的前輩。他不知道我,他不認識我,可我已經認識他很多年了。一年,兩年,三年,也許三年後,我就會站在大名單裡,站在幾米開外,站在他面前了。那個時候,他眼裡倒影着的可不會是勞爾的臉,可沒工夫和隊友們擁抱慶祝,側臉親吻他們。他的臉上的笑也許也會消失,變成又驚訝、又專注的神情——他會在看着我。

光是想象着已經成年、身披紅藍色戰袍被加迪爾看見、和他同場競技,站在人聲鼎沸的諾坎普中心和他對峙,梅西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燃燒。那是他人生裡第一次感到自己和巴塞羅那血脈相連,第一次那麼渴望成為白衣軍團的挑戰者。拉瑪西亞裡的小孩對皇馬球星的态度就是又好奇、在意,又刻意“敵視”,來凸顯自己的忠誠心。梅西在青訓裡第一次和人主動打架就是因為他聽到了他們說加迪爾的壞話。有的宿舍樓舊一點,背面靠着街,街上偶爾出現站街女郎,那就是整個房間的青春期龌龊思想一同沸騰的時刻。那一晚扒拉在汽車窗邊的紅衣女郎長着金發,梅西斜對面床鋪的男生一邊趴在窗戶邊看,一邊來了一句“真漂亮,像那個皇馬男b子……”,野蠻猥瑣的笑聲頓時差點掀翻屋頂,但在幾秒後就完全消失了——梅西掀開被子爬下床,前所未有地惡狠狠地照着發言人的眼睛上打了一拳。

微弱的光線裡,衆多男生面面相觑,自知沒趣,也沒人敢挑戰地位最特殊的梅西罕見的怒火,隻是讪讪地摸着鼻子散了算了。

他比預想中還要早地就實現了心願,也比預想中還要早地就站在了加迪爾面前。盡管他剛進一線隊時隻是鐵替補,低着頭晃蕩在隊伍的最末尾,但對方還是在經過他時停了下來,然後帶着笑意揉了揉他的頭發。

梅西近乎是像被人抓在手裡的倉鼠一樣驚得往後躲、貼住了牆皮。

“啊,對不起,我吓到你了嗎?”加迪爾有點無措地收回手放在胸口,但是接着又伸了出來,握住了梅西的右手晃了晃。他也就比梅西大了五六歲,近看漂亮得像個高中生。微笑起來時,他的眼睛裡流淌着藍色珍寶珠融化成的河流:“你好呀,裡奧。我是加迪爾。”

梅西的記憶總是無數次回到這一天,這一秒,回到手掌發麻發抖地被握在加迪爾手裡的感覺,回想起他的眼睛和頭頂的發絲。另一個他無數次回到的時刻是南非世界杯的半決賽,加迪爾在撞擊中飛到了地上,重重砸下時飛舞的草屑和瞬間髒掉的藍白色球衣,身體毫無支撐,破布娃娃一樣彈在地上,頭重重地颠簸了一下。回到那一刻,那種被命運的重錘狠狠砸在頭上,靈魂震蕩的時刻。他難以想象毫無生氣、面色慘白地躺在那裡的加迪爾經曆了多大的痛楚,因為他隻是跪在那裡握住他的手,都感覺自己已經死亡了一萬次。

那個時候他的腦子裡什麼都沒有了,所有人的腦子裡都一樣,沒有冠軍、夢想、榮譽……隻有讓加迪爾不要死去。

但是這麼寶貴的生命的主人,怎麼可以反而是所有人裡……最想抛棄它的那一個呢。

梅西不像那些帶着不解去指責和心疼加迪爾“為什麼這麼極端”的人,他确實在内心深處理解和共情對方為什麼想要擁抱死亡,他能看到加迪爾宛如隻為足球燃燒的靈魂,這樣的靈魂是如何讓人震撼與着迷,也就如何在這樣的時刻極度悲慘和灰暗。于是他渴望替代加迪爾去燃燒,他握住對方的手懇請他看着自己,他當然沒有辦法替加迪爾去活,可他至少希望自己的心髒上可以跳動着對方的哪怕一塊碎片……這也就足夠了。

于是他的月亮真的有含着淚低下頭來,真的有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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