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撥了電話過去,對面傳來黎通海漫不經心的聲音,“我的兒子,滿意我送你的人嗎?至少有七分像那個孩子。”
“你他媽……”黎然已經失去了貴公子的禮儀,“不要再送這些人來惡心我,我見了都覺得髒!”
他不能堕落。
林陌的出現已經是個巨大的警示,不能靠近他,這人就是尼古丁,粘上了,很難再戒掉。
“你不是喜歡那個孩子嗎?”黎通海說,“不過我查了一下,那孩子現在情況比較複雜,不适合你,找個長相相似家世清白人老實膽小的,好好當個床伴,快活快活行了,别當真。”
“快活你媽。”黎然說,“我有這麼膚淺就看一張臉了。”
“哦?”黎通海笑了,“這麼說,你還對那個孩子上心了?”
黎然不想跟這個老頭廢話,直接挂了電話。
手指疼痛越來越嚴重,他看着指結的青紅,用力地閉上眼睛。
不能想,不能想那個婊子。
太髒了。
他,絕對不會碰髒東西。
助理進來的時候,看着黎然猙獰的表情和受傷的手指,慌張無措地要去找藥箱。
黎然擺了下手,徑直離開了辦公室。
坐進車裡的時候才開始茫然,他要去哪?
現在還沒到下班時候,工作日的街頭沒那麼多行人,竟然是難得安靜。
——
林陌嘗試做了一碗番茄意面,嘗了一口,滿意地“嗯”了一聲。
不好吃。
他果然沒什麼做飯天賦。
不過他想得很好,等他完成任務回到了原世界,就找個會做飯的男朋友。
長得不用帥,反正他臉盲也欣賞不了,做飯好吃就行了。
林陌還是把面吃完了,從小就缺衣少食的經曆讓他從來不浪費食物。
吃完飯,他把碗筷放進水槽洗了洗,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紀精言來得這麼快?林陌趕緊把手上的泡沫沖幹淨,去開了門。
來人隻穿了簡單的白襯衫灰褲子,很高,肩膀消瘦,沉默地站在那裡,微微垂頭。
果然心情不好。
“進來吧,家裡沒人。”
林陌彎腰給他拿了一雙拖鞋,讓他換上,問:“吃飯了嗎?要給你煮碗面嗎?”
對方隻是搖搖頭,情緒不佳。
林陌的家很幹淨,也很空曠,他覺得自己不可能在這裡久呆,所以很少添置一些東西。
“沙發可以随便坐。”林陌給對方倒了杯牛奶,放在茶幾上的時候,才發現對方右手手指全是血痕。
他吃了一驚,抓住對方的手說:“這是怎麼了?怎麼不包紮一下?”
紀精言依舊是沉沉地望着他,一言不發,隻是臉色有些陰郁,渾身透着一股子冰涼。
林陌有些奇怪,之前紀精言分明不是這樣子的。
他起身要走,手被抓住了,隻好解釋,“我去給你拿藥箱,這傷口要處理的。”
等了幾秒,對方終于松手了,林陌從邊角扒拉出落灰的藥箱,找出了處理傷口的藥水和酒精。
“消毒的時候有點疼。”
他把對方受傷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用棉簽沾了些酒精,輕柔地擦拭在傷口上,傷口上已經凝固了一層幹了的血液。
這得用多大的力氣,指結才能傷成這樣。
林陌問:“疼嗎?”
紀精言的身體似乎一直很僵硬,林陌通過兩人的肢體接觸可以感知到,對方肌肉的緊繃。
急促的呼吸,發燙的體溫,林陌皺眉,擦好藥膏後,把紀精言看着,問:“到底出什麼事了?和人打架了嗎?”
紀精言依舊沉默。
“你的手長得很好看,傷口得好好處理,不要留疤了,阿言。”
他話說完,感受到對方頓了一下,然後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
林陌心下奇怪,一邊把藥品收好放在一邊說:“怎……麼了?”
他剛想起身,猛地被掐住了下颌,被人固定在懷裡,男人喘氣聲很重,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蹦出來。
“你叫我什麼?”
說話的聲音很沙啞,讓林陌恍惚了一下,但也立刻意識到這不是紀精言的聲音。
林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