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真是他該肖想的嗎,他真的能想嗎......
“咳咳——”
兩聲提示般的咳嗽,轉頭就看到了正坐在病房外的另外三人,和窘迫的書叙白雙雙對視。
他心底像是有一列火車鳴笛開過,方才靠在門口的所做所為,被這幾人盡收眼底,當即手忙腳亂:“我去找醫生,他,他醒了。”
看着溜得沒影的書叙白,孟黎暗暗一歎:“小楊啊,你是沒機會了。”
楊柏林沉着肩沒說話。
林政眉頭一挑,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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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打着手電筒,照過瞳孔後,又摁了摁幾個地方:“疼嗎。”
秦緒否認。
不吐不暈不惡心,他甚至有點餓,醫生幾乎排除了腦震蕩的可能,但還是囑咐了句:“注意休息,回去後最好複查一遍。”
他一邊寫,一邊多了句嘴:“小夥子,平時身體訓練不錯啊,飲食也還算規律,就是少熬點夜,你這個年紀以後要小孩怎麼行。”
“......”
林政沒憋住嗤笑出聲。
秦緒瞥過眼,卻看到有個人的臉比他還紅。
“沒事醫生,我體力好。”他故意看着那人說的。
醫生開了些藥,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連院都不用住,書叙白問:“真的沒問題嗎醫生?他剛剛昏迷了很久。”
醫生看他一眼:“他現在能跑能跳,體格比尋常人還好,剛才就是太累了,說是昏迷,不如說是在睡覺。”又瞅了瞅書叙白:“倒是你,比他還要少熬夜,平時多吃點。”
年紀長些的醫生,看見了就總忍不住多嘴,說得書叙白自讨沒趣,他肩膀被和藹地拍了拍,便走了。
一想到剛才為他擔心得死去活來,林政這會兒就有些氣:“你什麼時候睡不好?這種地方是你該睡覺的地兒啊!”
說着就朝他肩膀來了一拳。
“你電話響了。”
“别打岔。”
“真響了......”孟黎也附和道。
林政這才察覺口袋裡震了半天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後,臉色一變:“你們先聊。”
刻意避開衆人接電話。
一直沉默的楊柏林,這會兒突然出聲:“晚月灣那邊,我就推了?”
經他提醒衆人這才想起,原本晚上訂了溫泉行程,考慮到秦緒剛從醫院出來,或許不太适合繼續趕路。
書叙白提議:“回去我開車吧,這邊路況很簡單。”
秦緒已經穿好衣服起身,一臉無所謂:“來都來了,醫生都說沒事兒,幹嘛不去?”
見衆人還是不為所動。
“信不信我現在還能再和楊柏林跑一場。”
楊柏林:“不跑。”
他提起車鑰匙勾上食指,隻當沒聽見:“走吧。”
他有時候看起來真不具備一位企業家該有的穩重,比如現在,任性勁上來後和不良青年簡直沒差,不管不顧也要做。
書叙白搶過他手指上的鑰匙:“我來開。”
就算要去,基本的安全性得有保障。
顯然,這招對付不良青年,效果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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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開到晚山灣附近,山中空氣清透新鮮,像是剛從雲層掉下,直入肺腑。
管家帶着入住時,已是晚上七點。
這是間私人制溫泉,餐廳二十四小時營業,幾人決定先泡溫泉,直接吃宵夜。
每個房間設有獨立湯池,保證了足夠的隐私性,一進門,管家就同楊柏林問好。
孟黎主動解釋:“這是他家裡的生意。”
“來烏合确實屈才。”秦緒面無表情。
“體驗生活。”楊柏林禮貌笑。
這明裡暗裡的火藥味兒,聽得書叙白喉嚨發緊,他并非看不懂楊柏林的暗示,大家性取向相同的情況下,接觸總會分外敏感,雖保持着最佳社交距離,但不知為何,每次見他和秦緒争執時,都有種怪異的感覺。
像是對楊柏林的誤會感到抱歉,也像是有自我欺騙的幻想感。
假意沉醉到一種秦緒為他吃醋的錯覺裡。
他沒有見過秦緒吃醋的樣子,至少米蘭談戀愛的那些年裡,都是他單方面的追逐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