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記起來,以前聽張楚岚說過一嘴,王也還是個有錢人嘞。
于是她真誠地感謝道:“謝謝你請我吃糖葫蘆,你果然是有錢人,好大方哦。”
王也失笑,原來一串糖葫蘆就算大方了?
他不自覺說出口,“那待會我請你吃宵夜怎麼樣?”
剛說完他就有些後悔了,倒不是他不想請她吃。隻是他們才見過三回,他貿然在大晚上請她一個姑娘吃飯,有種不懷好意的感覺。
王也撓撓後腦勺,“那個,你不同意也行的,畢竟我們孤男寡女……”
是不太合适。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馮寶寶打斷了,“闊以撒,那你要等我一會兒。”
“我還有些事要幹。”
說完最後一句,馮寶寶的眸色沉了沉,王也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殺意。
他咽了咽口水,沒有忘記上次在武當上她一把鐮刀朝他劈下來的場景。
王也不好意思打擾她太久,湊近了悄悄道:“行,那我在一邊等你。等你忙完你的事兒,咱們再去找吃的。”
他說完就去不遠的關東煮攤子前坐着了,還點了份關東煮端在手中等她。
馮寶寶臉上都還留有王也剛剛湊近過來吐出的清淺溫熱的氣息,她抹了把臉,覺得有點怪怪的。
不過馮寶寶也沒放在心上太多,繼續吃着草莓糖葫蘆,甜甜的讓她心情有了一絲愉悅。
糖葫蘆很快就吃完了,也讓她徹底開了胃。她饑腸辘辘地盯着巷子深處,順便把頭埋在衣領中,等着公司盯上的目标人物出場。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的樣子,有一個黑衣人拿着酒瓶子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馮寶寶神色自然地叫賣兩聲,“賣紅薯咯,賣紅薯咯,抿抿甜,大哥,你要不要買個紅薯?”
他喝得醉醺醺的,聽到有人說話,和她對視了一眼。
若此刻有人仔細盯着他的眼睛看,會看到他的瞳孔閃了下,發出一圈藍光。
“不要。”
那人擺了擺手,就繼續走着。
見他走了,馮寶寶脫下花襖子,如一隻敏捷的小鳥竄行在黑夜中。她貼着牆壁,斂了氣息跟着他。
王也見到她跟蹤那人去了,埋頭裝作若無其事地吃着關東煮,他現在可是在演一個真真實實的路人。
又過了大概十幾分鐘,馮寶寶就從巷子深處走了出來。
路燈昏黃,把她的影子投在地上。再加之她實在沒有什麼表情,所背對着黑淵,看起來孤寂又消沉。
她雙手插在墨綠工裝褲裡,脫去了大襖,裡面穿的也是黑色的高領毛衣。和王也一樣。
馮寶寶披着頭發,随着她走過來的步伐,頭發揚起些許幅度。
讓王也不禁想起之前在武當,她還把他的頭發吃進去了。
她走到他跟前,俯視坐着的他,“解決完了,走吧。”
王也點點頭,示意她的紅薯攤子該怎麼辦。
馮寶寶說道:“有人會來收拾。”
他被她這種冰冷的氣息刺了下,以前感受到的都是平和甯靜,但現在的她這是怎麼了?
想到剛剛的那個醉漢,王也有些擔心地左右仔細觀察她。
可别受傷了。
“怎麼了?”
二人這時走出巷子,馮寶寶偏頭問他。
王也被她抓了個正着,有種被抓包的尴尬境地,摸了摸鼻子,及時地找了一句分開她的注意力,問:“那個人很難對付嗎?”
馮寶寶還真沉默了一瞬,認真評價道:“實力不太強,不過法門很詭異。不過沒得事,我解決好了,公司的人已經把他帶走了。”
她說着的同時,王也眼尖地看到了她脖子上濺了幾滴血。
“等等,别動。”
他伸出手指,觸碰到她柔軟溫熱的脖子。
本想幫她擦去,但觸碰到肌膚的一瞬間,王也的心,陡然降下,又驟然升起,變得快要跳出胸腔。
他的指腹在那處血點上停頓一秒,然後極快擦去。末了他才補充了一句,“有血。”
馮寶寶不以為意,“應該是剛剛下手不小心濺到身上了。”
王也雙眸熾熱,冷風拂面過來才清醒了。
“原來如此……”
從小巷走到熱鬧的大街,他們行到明亮處,看着眼前燈紅酒綠,繁華的一片,王也還有種在做夢的錯覺。
他和馮寶寶,之前的萍水相逢,居然也會再續前緣。
本來以為羅天大醮就已經是最後一面了,現在竟神奇巧妙地在成都遇見了。
王也再次感慨緣分使然,是不是他這些天時不時想起她,被祖師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