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錯了嗎?角落等了一會兒,見四周仍然毫無反應,不由得懷疑起來,失敗和死亡總要有一個先來。
就在角落閉眼等待時,霎時間,四周突變,再次睜開時,她已經從麥田回到了院子裡,而對面是打扮的異常豔麗的賣花娘子。
“是我低估你了,沒想到你不僅砍了我的藤蔓,還拿到了相公的心髒。”賣花娘子坐在用藤蔓做成的秋千上,語氣漫不經心。
“現在及第花可以給我了嗎?”角落坦然而言。
賣花娘子從秋千跳下來,随手一揮,書生和老婆子完好無損的躺在藤蔓之中,“花我可以給你,但世間所有東西都明碼标價,你要拿什麼來交換呢?”
交換?角落突然想到面具男說的話【你能在賣花娘子哪裡買到所有花】原來重點不是花,而是買!
“你想要什麼?”角落問。她現在什麼都沒有,與其被動,不如直接一點。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便知道,你是一個無心之人。”賣花娘子飄在角落耳邊,看了眼藤蔓之中的老婆子和書生,幽幽道:“無心之人沒有愛,而他們有心也未必有情。”
“我什麼都不要,隻是想知道,重來一次,如果你是我,你會如何做?”
角落皺眉:“什麼意思?”
賣花娘子沒有回答,隻是重新回到秋千上,閉上眼睛開始唱一首歌:“賣花女上花轎,嫁給未來狀元郎,書生想當狀元郎,賣掉娘子換了錢·····”
在婉轉幽幽的歌聲循環中,霎時間,天旋地轉,賣花娘子消失在角落眼前,眼前的場景突變,大紅色迷住了所有人的眼。
待歌曲結束,角落找回神智後才發覺,自己此時視線被豔麗的紅色遮蓋,掀開一看,她身穿一身婚服,正坐在堂屋的床上,桌上放着未燃盡的蠟燭。
“小娘子,我來了,等急了吧。”一個男人雖然身上穿着婚服,卻依然掩蓋不了身體的肥胖,他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就想往角落身上撲。
“你是誰?”角落站起,躲開與男人的身體接觸。
“小娘子,别躲啦,你相公早就把你的新婚之夜賣給我了,今晚可是我們難得的春宵一刻!”男人身上是難聞的酒騷味,醉醺醺的在屋裡尋找角落的身影。
新婚之夜?角落這才明白,此刻她已代替了賣花娘子,進入了和書生的故事開頭。
角落緊鎖眉頭,躲開男人來到門口,卻發現不僅是屋裡的大門,甚至是窗戶都緊緊鎖住,這看起來是預謀已久的一幕,讓角落成為甕中之鼈!
“小娘子?你在哪裡啊?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别辜負了你相公的一片好意。”男人喝得爛醉,蠕動着肥碩的身軀,眯着眼憑感覺在屋裡摸索。
摸到一片布料以為是角落就連忙撲上去,卻不想撲了空,那片布料隻是窗簾。
角落雙手摩挲着大門的四周,打定主意,抓住一旁的桌椅便向大門砸去,力度不夠,她便用上雙手,桌椅被砸爛了,便換另一個,慶幸今晚上新婚之夜,屋裡的最不缺的就是椅子!
聲音吸引了男人,他挪動着身軀向角落方向走來,“小娘子,你在幹什麼?别掙紮了,上下我都打點好了,就算你發出天大的聲音,也不會有人來的!夜還長,你想玩,我陪你在床上玩啊。”
“那可太好了。”角落喜出望外,這說明她可以盡情發揮了。角落見對方靠近,一椅子砸到男人頭上,血液頓時從額頭上冒出,倒在地上,“現在沒時間跟你玩,但是為了獎勵你,就請你先死一死吧!”
大門被砸開後,角落走到外面,院子安靜的異常,毫無裝飾,四周比平時更加簡陋,與屋裡新婚的氛圍對比鮮明。
角落瞅到院子柴火旁邊的劈柴刀,拿起來,打開東廂房的門,屋裡書生和老婆子正依偎在一起,見外人闖進來,吓了一跳。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賈員外呢?”老婆子吓了一跳,顫顫巍巍的指着角落,一臉驚恐。
角落沒回應,将劈柴刀藏在背後,盯着桌子上擺放的整整齊齊的金子,旁邊還放着繡有月季花圖案的袋子,接着目光移向書生,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春宵一刻值千金,新婚之夜,相公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娘子···”書生吓得說不出話來,眼神飄忽,看到桌上的金子時,突然興奮的捧着金子遞給角落,“娘子你快看!這麼多金子,這多虧了你!待我考上狀元,我們一輩子都榮華富貴,以後你就再也不用賣花了!”
“真的嗎相公?”角落學着賣花娘子,一遍遍詢問,“真的嗎?真的嗎相公?”
“真的嗎?真的嗎?······相公?”
“當·····當然是真的!娘子,我怎麼可能騙你!你已經嫁給我了,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我怎麼可能會委屈了你!”書生語氣激動,一遍遍向角落強調。
角落扯出一個微笑,向書生靠近,目光放在桌上的金子:“那這些錢财呢相公?”
“錢·····”書生走到角落面前,将金子藏在身後,神情變得深情,一臉認真道:“娘子,你相信我,那些金子我先交給我娘,待我進京趕考的時候再拿出來,這樣你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床上的老婆子也接着附和:“是啊兒媳,你放心,你嫁到我家,我一定好好對你!這些錢,我肯定好好幫你們放着!跟着我兒子,你就享福吧!”
“相公,我好感動。”角落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下一秒,她露出身後的劈柴刀,手起刀落,書生的腦袋歪到肚子的位置,但沒完全掉下來,露出裡面骨頭,鮮血噴了角落一身,讓本就豔紅的衣服更加鮮明。
“既然你為我做了那麼多,那我就送你去死吧。”
劈柴刀是剛才就磨好的,比書生的更加鋒利,多虧了賈員外的上下打點,剛才那麼大的磨刀聲,硬是沒有一個人來打擾自己。
坐在床上的老婆子見到這一幕吓得瞳孔瞬間放大,露出極度的驚恐,嘴唇顫抖着,似乎連說話都成了奢望。
角落踩過書生的屍體,眉眼彎彎,笑盈盈的望着老婆子:“阿婆,該去陪你兒子了。”
“别····别····别過來···”老婆子身體哆哆嗦嗦的往床上縮,然而她一個老人,還沒動幾步,便被角落砍了脖子。
腦袋掉下來正好滾到書生屍體的旁邊,這樣看來,将他們拼成一個人,似乎也沒有違和感,角落這樣想着。
劈柴刀上沾滿了血迹,角落不在意的用身上的紅嫁衣擦拭,突然想到什麼擡頭望向院子:“看了那麼久,不進來嗎?”
“你殺了他們,為什麼?”
聲音從院中傳進來,賣花娘子緩緩走進來。
“一個最後連自己的妻子都能毫不猶豫殺掉的男人,難道還值得你信任嗎?”角落神情冷漠,與賣花娘子對視,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從故事的開始賣花娘子就沉浸在書生虛假的誓言裡,一次又一次,直到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