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打開盒子,裡面赫然是一顆正在持續跳動的心髒!角落吃了一驚,下意識看向老婆子的骸骨,心裡異常不解。
所以那天晚上,賣花娘子拿到的隻是一個裝着心髒的盒子!但心髒對她來說又有什麼用?
天色漸白,線索還太少,角落想不出個所以然隻得先将盒子收起來,回到雜物間。
黎明時分,賣花娘子比書生先一步回到家,角落看到她脖子上還未來得及遮掩的痕迹便明白了一切,隻是她并未做聲,隻是靜靜站在哪裡,雙目毫無波瀾,像一個觀賞者。
“小蓮,睡得還好嗎?”賣花娘子尴尬的笑了笑,擺弄着自己的衣領,滿臉的不自在。
角落點點頭,突然想到什麼開口問:“阿姐呢?昨天晚上有感到不舒服嗎。”
“嗯?什···什麼意思?”賣花娘子疑惑。
角落心下了然,搖搖頭,表示什麼事都沒有。
這時書生走進來,陰沉着臉,賣花娘子意識到不對,連忙上前詢問:“相公,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娘子,救救我!再幫我最後一次!不然他們會殺了我的!”書生抓住賣花娘子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相公····”賣花娘子望向站在大門外不遠處的一群猛漢,突然明白了什麼,随後嗓音顫抖,一臉痛苦的與書生對視,“相公,為什麼?”
書生一把将賣花娘子推到在地,臉色突變:“什麼為什麼?你賣花能掙幾個錢?要不是為了我的仕途,你以為我願意去賭?”
“我告訴你,今天晚上你要麼去給我繼續陪酒,要麼我就打死你,讓你妹妹去!”
書生看向角落,眼中滿是貪婪。
“不要相公,我去,我去!隻求你,别再去賭了····”賣花娘子泣聲道。
得到準确的答案,書生拉賣花娘子起身,眼神變得深情,“娘子,今晚過後,我們明天一早就進京趕考,我再也不賭了,我們永遠離開這個地方,這輩子我定不會負你!”
賣花娘子笑了,“真的嗎,相公?”
“什麼意思?你還不相信我?”書生佯怒,雙手搭在賣花娘子的肩上,認真的說道:“賈員外已經看上我了,答應為我資助,等我考上狀元,我們榮華富貴的日子還在後面!”
“我相信你,相公。”賣花娘子笑得甜蜜,依偎在書生懷裡。
角落突然想到什麼,開口詢問:“阿姐,明天就要走的話,我們需要帶什麼東西?”
“帶上銀兩,幹糧,路上可能還會遇到危險,那把劈柴刀也帶上!還有···”書生恨不得将整個院子都帶走。
賣花娘子卻搖搖頭,打斷他的話,“什麼都不用帶,明天一切都會結束的。”
什麼意思?角落盯着賣花娘子的臉,想看出一點端倪,然而那張枯黃瘦弱的臉龐,卻帶着柔情的微笑,靜靜的望着書生。
當天晚上,賣花娘子依舊前往酒樓,而書生安靜的呆在堂屋,和他一塊的還有白天站在大門外的一群猛漢。
他們在屋裡讨論着什麼,角落聽不太清,隻能斷斷續續的聽到幾句,錢财,一生,榮華富貴····
猛漢們沒待太久,出來時手裡肩上扛着家具和棉被,角落進去一看,堂屋已經被搬空了,隻留下書生趴在地上,恍恍惚惚。
角落沒管他,随便找了個破布将木盒子包好,系成斜挎包,包的外側放了很多雜草,用來掩飾盒子的存在。
書生恍惚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什麼,連忙往東廂房狂奔,角落見狀也跟着過去。
東廂房老婆子的衣裳還放在床上,書生像是沒看到一樣,将床整個掀開隻顧着看下面有沒有他要的東西。
“你在找什麼?”角落說。
書生頭都不擡,毫不回應角落的話。他将屋子翻的差不多了,終于在角落裡找到一個印着月季花的袋子,沉甸甸的,打開後,裡面閃着金色的光芒。
書生笑得合不攏嘴,“我就知道!娘果然在死前還留了錢财!死老太婆,活着的時候不告訴我,現在還是被我找到了!”
“十年啊!這筆錢财被你這個死老太婆藏了十年!”書生沒回答角落的話,神情依舊癫狂,喜悅和憤怒來回轉變。
角落覺得書生簡直瘋了,默默離開了東廂房,她将明天進京的東西收拾好,最後還不忘将劈柴刀帶在身邊,最後又将木盒子拿出來,裡面的心髒跳動的更猛烈了,像是随時要跳出這個盒子,自己差點拿不穩。
黎明時分,賣花娘子回來了,此時的她衣裳被撕的破爛,下身還有血迹流出,隻是簡單系了一層簾子遮蓋身上的痕迹。
“相公,都收拾好了吧,我們快出發吧!”賣花娘子見到書生,連忙上前抱住對方,高興的笑着,眼中滿是柔情。
書生卻一把将賣花娘子甩來,臉上滿是惡嫌:“别··别碰我····”
“相公?”賣花娘子不解,一步步向書生逼近。
“看你這副模樣,你就不能遮得嚴實一點嗎!讓外人看到,丢的可是我這張臉!”書生一臉煩躁,随後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行為不妥後,又尴尬的笑笑,背上行囊,慌忙出門:“快···快走吧,要是被他們追上就慘了!”
第一縷陽光乘着風照進小院時,他們即将到達杜江鎮的鎮口,橋邊樹上的花朵朵開,凋零時散了一地,鋪在橋上,花瓣随風落到書生的肩上,像是在為他送行。
離開了杜江鎮,角落跟他們走在偏僻的田間小路,高高的麥穗将他們一行三人覆蓋,遠遠望去,隻見到一片金黃中帶着三個黑點。
“相公,走了很遠的路了,我們休息一會兒吧。”賣花娘子停下腳步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