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風并不搭話，隻漠然地大步前行，把列忠臨抛在身後。列忠臨隻得小跑着追上自家将軍。

進入東湖前，列風淡淡道：“喜歡就去追。畏畏縮縮，像什麼男子漢。”

列風一面沉思，一面在湖邊疾行。作為在列風身邊多年的親随，列忠臨隐隐察覺到将軍此刻有一絲不明顯的煩躁。

列忠臨想了想，試探道：“鎮國侯是不是為難将軍了？”旋即加速追上列風，正要前前後後把列風給檢查一遍。

列風擡手示意他停下，道：“沒有。”

列忠臨這才安下心來。他不禁有點自責，剛才自己沉浸在被翠翠拒絕的悲傷中，竟沒能及時關心自家将軍，真是太不應該了。

列忠臨回憶起剛才與翠翠的交談，絮絮叨叨道：“我聽翠翠說，侯爺非常疼愛郡主，把郡主當成心肝寶貝。她若開口說要天上的月亮，想來侯爺都會幫她給摘下來。”

“可是呀，郡主三年五載不回侯府一趟，一旦回來，侯府上上下下喜慶得跟過年似的，侯爺巴不得把最好的都給郡主。府裡有的珍馐百味、翡翠珠寶、绫羅綢緞，全都統統給她。”

“郡主三年前，十分難得地回了鎖雲都一趟，住了些時日。本打算參加完皇祖母壽宴，第二日便動身離開，豈知宴會上一眼相中了将軍。郡主能與将軍完婚，時時呆在鎖雲都，侯爺心裡不知道多歡喜呢。”

“如今郡主與将軍和離，侯爺一時覺得心肝寶貝受了天大委屈，一時為自己一把歲數又得見不着寶貝外孫女兒了，心裡火氣大得很。”

“但翠翠說，侯爺最聽郡主話了。郡主若讓侯爺不要為難将軍，侯爺火氣再大，也隻能心裡憋着。現在看來，翠翠說的是對的。侯爺果然沒有為難将軍。”

列風對耳邊列忠臨的聒噪聲十分不耐，聽着聽着，卻是一頓，皺眉道：“郡主不住鎮國侯府，三年五載才回鎖雲都一趟？”

列忠臨聞言也是一頓，細細想了想翠翠與自己說的話，恍然大悟道：“對、對啊。這麼說來，郡主不住鎮國侯府，甚至不常在鎖雲都？！”

列風與列忠臨站在湖邊，面面相觑。湖中整齊遊過一排水鴨，發出“嘎嘎”的叫聲。

*

晚上，将軍府。

列風坐在卧房的床上，上半身靠着床背，兩手交疊枕于腦後，長腿自然伸展交疊于床沿邊。

卧房的窗戶敞開着，一輪鐮刀似的彎月挂在青松之上。

在索棘兒霸占了他的卧房之前，列風每次休沐回來，最喜歡以這個姿勢欣賞窗外的夜景。

列風有時想，在初春時節的夜晚，窗外飄來陣陣玉蘭的清香，也許也是不錯的。

列風低頭從懷裡掏出鎖靈珠，在手掌中轉來轉去地把玩。自從回到鎖雲都，他找了幾次應若谷，對方都沒有回應。

他想起索棘兒臨别時給他的留書。是怎麼說的來着？哦對，說的是等遊玩完蔚海國，她就直接回鎖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