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忠臨聞言,心裡大喜,眉飛色舞道:“小的這就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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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侯府。
鎮國侯關離,年輕時為先國主東征西伐,平定天下,一生從無敗績,匡扶三代幼主,獲封鎮國侯。如今已年逾古稀,須發皆白,卻精神矍铄,中氣十足。
此刻這位老将軍居高堂之上,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下,放出“嘭”一聲脆響。他鐵青着臉,冷哼一聲。
堂下,列風單膝跪地,隻不言語。
許久後,老将軍如洪鐘般的聲音響起:“好個列風,你竟還有膽子來鎮國侯府,是欺關某年時已高,不中用了嗎!”
列風誠懇道:“晚輩不敢。晚輩是來請罪的。任老将軍棍棒加身,絕無怨言。”
關離又是一聲冷哼,“你道我關某不敢打你?”
關離的老伴兒,在生了索棘兒的母親關倩後,難産而死。關倩上頭兩位哥哥,作為幺女,在父親與兄長們的寵愛下長大。雙十年華上,關倩與索棘兒生父永樂王索天問相遇相知,三年後生下索棘兒這名獨女。
老人家對這唯一的外孫女兒自然是寵愛得無以複加。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自己這寶貝外孫女兒斷然不能受半點委屈。
看到索棘兒寫信回來,提到與列風和離一事,鎮國侯當場出離憤怒。任憑索棘兒如何把和離一事寫得雲淡風輕,又如何把和離原因全攬在自己身上,鎮國侯一概不信。
自己外孫女兒的性格,他還不知道?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固執性子,簡直是自己的翻版。
當初一眼看上這小夥兒,巴巴着要當人新娘,三年後卻說自己想要海闊天高任鳥飛。誰信?皇室那邊信了,但他關離是這麼好忽悠的人麼。
“你說,”鎮國侯氣得胡子都在發抖,“我們家棘兒有哪裡配不上你了,啊?”
列風擡眼,認真道:“郡主很好。錯在我。請侯爺責罰。”
鎮國侯又道:“肯定是你小子做了什麼對不住棘兒丫頭的事,棘兒才傷心欲絕要和離。說什麼性格不合,想要海闊天高任鳥飛,簡直胡扯!”
“不要以為那傻丫頭到最後還在為你說話,老夫就信了。來人!拿棍仗來!”
鎮國侯從下人手中接過兒臂粗的棍棒,氣勢洶洶下得堂來,掄起棍棒便要打下去。
列風眼睛也不眨地直視前方,臉上顯出剛毅的神色。
“啪!”
一聲清響,棍棒落地。
列風奇怪地看着離身體隻有半寸,重重敲在地面的粗棍,有些茫然。
鎮國侯怒氣沖沖地将棍棒擲到地上,冷冷道:“棘兒讓我别為難你。罷了,你滾吧,以後别再來了。我們鎮國侯府不歡迎你。”
列風神色複雜地看向鎮國侯,歎了口氣,向老将軍拜别。
列風面無表情地離開鎮國侯府,看了眼将軍府的方向,徑自朝方向相反的東湖緩步而去。列忠臨耷拉着腦袋,一臉憂郁地跟在列風身後。
在列忠臨第三十三次歎氣後,列風終于忍無可忍,不耐煩道:“你歎個什麼氣?”
列忠臨被列風這麼一訓,頓時将正欲出口的第三十四次歎氣,扼殺在喉嚨裡。然後十分惆怅地說:“翠翠說,不想見到我。讓我别再去侯府找她。”
“将軍,”列忠臨隻覺追悔莫及,“為什麼郡主還在的時候,我沒早點發現翠翠呢。我如果早知道自己會喜歡上這小妮子,就不出主意拆郡主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