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者，若與靈山有緣，便能在遙遠的東海之上看到靈山，經過互選，進而成為靈山派中人。絕大多數有緣人，都會選擇進入靈山派修習。畢竟靈山天材地寶甚多，宗門傳承悠久，得名師指點，修習之路定然更為暢順。”

“但是，也不排除天性喜好自由，不願受束縛者，最終隻是與靈山結成合作的契約。書生與樵夫便屬于這類，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們與靈山訂立了契約。”

“對于大陸上的絕大部分人來說，修道隻是修心養性、強身健體的一種方式罷了。所以你看，修道之人的壽數，也并不比凡人長多少。甚至由于除魔衛道的責任，年紀輕輕而戰死的，大有人在。”

“所以說，修道隻是為人們延年益壽提供了一種可能性。最後成仙成聖，不過是個遙遠的傳說。”

“書生與樵夫最初便是這千千萬萬普通修道者中的一員，直到第二次靈魔大戰。距今已有大概一千年。那場戰争中，雙方都損員折将，元氣大傷，隻是魔族比靈山情況稍微好一些。戰後不久，大批魔族便潛入人間，搶奪殺掠，胡作非為。書生與樵夫信守契約，助靈山弟子消滅了當時的魔族殘餘力量，恢複了人間太平。”

“随後他們便開始遍訪大陸，研究遠古四聖留下的山河大陣，最終在古澤荒漠處找到了陣眼所在。期間因緣際會，得到了山河大陣的某種力量，成為山河大陣封印的守護者。興許是這種力量的關系，才使書生與樵夫二人得以在世上活到現在。”

應若谷最後總結道：“要是說書生與樵夫是否還是人。我想，他們更近似于一種以人的形體存在的信念吧。”

列風聞言，若有所思道：“嗯，為守護人間千年太平，而存在着的一種信念。非聖、非仙、非人。”

索棘兒感歎道：“這樣的人生，還挺有意義的啊。雖然史書上沒有記載，靈山也不會有典籍記錄，但是為天下蒼生默默地做着自己認為正确的事，堅持走自己認為正确的路，曆經千年孤寂，又有何妨。”

說完又笑了笑，看着列風，意有所指道：“肯定比某些隻會看愛情話本的人的人生，有意義多了。”

列風一滞，不自然地别過頭去，假裝看竹林風景。索棘兒得逞般狡黠一笑。

應若谷展開扇子，輕輕地扇着風，走在前面道：“人生在世，重要的不是青史留名，而是這一生，想明白自己的路，最終成為了自己想成為的人。”

索棘兒點頭如搗蒜，贊同道：“很有道理。”正要邁步追上，卻被列風一把拉住了手臂。索棘兒困惑回頭：“怎麼了？”

列風朝應若谷的背影說：“應兄先行一步，列某有些事情與郡主說。”

應若谷聞言，頭也不回，隻是擡起扇子揮了揮，示意自己先走了。

索棘兒莫名其妙，問列風說：“何事？”

列風把人留下來，卻一言不發，看着應若谷走遠的背影若有所思。索棘兒瞅瞅列風的眼神，又瞅瞅應若谷遠去的背影，一臉茫然。

良久，列風輕咳一聲，方道：“那個、那個……”

索棘兒專注地看向列風。她有個習慣，當聽别人說話的時候，總喜歡認真地看着說話人的眼睛，給人一種她非常期待聽到下文的感覺。

列風連說了幾個“那個”，卻被索棘兒盯看得臉上微微地泛起紅暈。最後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來，“郡主，如果自己的愛人被别人搶走了，是不是該去搶回來？”

索棘兒嘴角抽搐：敢情把我留下來，是想讓我當愛情參謀？！這，真的好嗎？

列風想了想，又道：“我本來已經放手了。但是，我現在有點後悔。隻擔心所托非人。”

嗯？什麼跟什麼？索棘兒腦子裡百轉千回，過去讀過的無數狗血愛情話本從腦海裡整整齊齊排着隊伍呼嘯而過。

索棘兒難以置信道：“你、你意思是說小鈴铛姑娘，移情别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