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杜宇與漆常晖用過早飯便與衆人辭行西去。衆年輕一輩将他們送出竹林,漆常晖樂呵呵的,娃娃臉上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唉喲,大家怎的這般客氣,送君千裡終須一别,留步、留步。”
應若谷笑道:“這竹林裡有你……有郡主布置的廿八星陣,我們不送你出來,說不定你在裡面繞個幾天都繞不出去。”
漆常晖恍然大悟,忙憨笑道:“原來如此。”
杜宇聞言倒是十分驚訝:“原來鎖雲國永樂郡主竟這般精通陣法之道。”說着以眼神示意列風:不是說她隻愛看無聊的話本嗎?
列風扭過頭,不予理會。
索棘兒笑得眉眼彎彎:“談不上精通,隻是略有涉獵。在書生與樵夫前輩面前班門弄斧,實在慚愧。”
直至走出竹林,漆常晖忽然垮了臉,焦急道:“大師兄,完了!”
應若谷面無表情道:“大師兄可沒完。”
漆常晖一想也對,轉而道:“不不,不是大師兄完了,是我完了!我忘了要給師父傳信,告訴他古澤荒漠的事了。”
應若谷潇灑展扇,輕輕一揮,微笑道:“不用擔心,我讓仙兒去報信了。”
列風冷着臉看了看應若谷。
漆常晖長舒一口氣,道:“幸好,我都把這茬給忘了。”
衆人在竹林出口處辭别,杜宇與漆常晖往西經過茫茫荒漠,進入饒風邊陲。
列風、索棘兒和應若谷三人往回走。
穿過清幽的竹林,陽光在竹林的間隙中投下斑駁的影子,秋風陣陣,地上的影子輕輕搖晃。
索棘兒突然道:“獨坐幽篁裡,彈琴複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應若谷撲哧一下笑了:“大白天的,吟這首詩,不對吧。”
索棘兒聳聳肩,笑道:“若得世間清平,住在這麼一座竹林深處,獨自彈琴高歌,與明月相伴,是多麼閑适惬意啊。”
列風點頭:“确實。”
忽然想起什麼,又道:“書生與樵夫二老,是在這古澤荒漠裡避世隐居?”
其實這個問題,列風想問很久了。書生與樵夫看起來與靈山派頗有淵源,居住在這麼一個鎮壓魔君的地方,真的是避世麼?
應若谷搖搖頭:“非也。傳說書生與樵夫在這個世上已經度過了很漫長的歲月,大概有幾百上千年了吧,具體多長時間可能連他們也說不清楚。”
“他們在古澤荒漠有一個重要的使命,便是監視魔君的封印動向。若封印有異動,便需通知靈山派進行應對。”
列風疑惑:“他們是人麼?”
應若谷沉吟片刻,點頭又搖頭,道:“在我們這片大陸上,有不少修道之人。這些人,上可以是一國國主,下可以是普通民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