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晉玺呢?你讓他出來,我要見他!”
唐西把頌雅攔在門口,不肯讓開,“頌雅小姐,抱歉,我們隻是下屬,沒有賀總的命令,我不能讓你進去。”
頌雅下定決心,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見到賀晉玺。
上一次,她喝醉後的第二天,就直接跑到了賀晉玺家裡去找他。
敲門,沒有人;在門口等,幾天幾夜過去了,還是沒有人。
最後,是保姆阿姨把她勸走的。保姆阿姨跟她說:“他換了個地方,不在這兒住,你等再久都沒有用。”
在此後的好長一段時間裡,頌雅都一直在冷靜。她想,也許等時間抹平一些痕迹,他就會又開始思念她,又會重新回來見她。
頌雅沒有讓自己閑着,在那段時間裡,她一直努力工作,幫助公司招收學員,擴大規模,打好口碑,慢慢地,她從一個普通的舞蹈老師,變成了公司的合夥人。
她在成長。
她也希望不止是他,還有更多人看到,她一點兒也不普通,她,是配得上賀晉玺的。
讓更多人看到——她和賀晉玺在一起,并非高攀,而是完全意義上的勢均力敵。
讓頌雅意識到不對勁的,是第二年初春的早上。
她和賀晉玺隔了一整個冬天沒有任何聯系。
某天,她心血來潮,借用合夥人的手機,給賀晉玺打了一通電話。
她想試試,是不是賀晉玺隻有她的電話才不接。
可是,等電話打過去的時候,竟然顯示号碼為空。
為什麼号碼為空?
他不用這個手機号碼了?
他至于躲着她,躲到這個地步。
不。
不對。
事情一定沒有這麼簡單。
頌雅回到以前和賀晉玺合住的那間别墅園區,在他家門口敲了很久的門。
沒有人應答是意料之中。
但那天,園區的房産經理帶人來看房子,恰好撞見了在房子外一直等候的頌雅。
她的照片,房産經理見過,一眼就認出她來。
他打聲招呼暫時從客戶這邊離開,朝頌雅走去,客氣而禮貌,“業主你好,是門鎖出了什麼問題嗎?我看你一直在這兒站着不進去。”
“業……業主?”
頌雅駭然,難道她還長着一張大衆臉,被房産經理認錯了不成?
她急急忙忙解釋,“不是,我是來找人的。”
房産經理見頌雅一臉茫然,似乎完全不知曉實情,便同她說明具體的情況。
“賀先生已經把這棟房子過繼到你的名下了。我看你這樣子,是……還一點不知情?”
“什麼?我的名下?”
頌雅不可思議地盯着房産經理的眼睛,對方誠懇的眼眸提醒她,他沒有在開玩笑。
她抓住房産經理的西裝袖口,“這到底怎麼回事?”
具體的實情,房産經理也不清楚,隻能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她。“去年十二月,賀先生找到我們,說要把這棟房子轉到你的名字,我想,他應該是想給你個保障之類的。具體……我就不了解了。”
為什麼短短幾個月時間裡,發生了這樣一件她不清楚的事情。
知覺告訴頌雅,這件事一定不簡單。
賀晉玺這樣做,絕對不是把她甩了而對她做出的的感情賠償。
頌雅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急急忙忙趕到賀晉玺的公司。
但還沒來得進去,唐西就把她攔在十七樓電梯口不遠處的大廳裡。
“頌雅小姐,請您理解我們。你今天是真的不能進去。”
一直在嘗試找機會沖進去的頌雅,停下了自己的抗争,她試着讓自己冷靜下來,“好,我可以不進去,那你就把賀晉玺給我叫出來,我要見他!”
唐西看起來十分為難,“頌雅小姐,實在抱歉,你的這個要求,我恐怕不能滿足你。”
頌雅呼吸急促,她的心情不安又忐忑,似乎總有種感覺将她指向糟糕的可能和結果。
“為什麼不能出來見我?是因為他心虛,還是因為他根本不在這裡!”
唐西攔住頌雅的手忽然頓在半空,瞳孔一顫,突然變得不知所措。
他沉默了。
“你說啊。”頌雅緊鎖眉頭,胸口仿佛壓了一塊石頭,急迫得令她快要不能呼吸。忽然,她的聲音變低許多,緊緊抓住唐西的衣袖,眼裡閃着淚光,“求你了……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行不行?”
唐西低下頭,不知該說什麼。
眼前的女人陷入無盡的恐懼和擔憂中。唐西明白,她一直都是賀晉玺看得比生命還重的人。
如果在生命結束的盡頭,心愛的人還不知道他在哪裡,這是不是也是一種巨大的殘忍?
一直無言以對的唐西忽然開了口。
“醫院。”
“聖熙醫院。”
——
頌雅立即轉身,朝身後不遠處的電梯處跑去,她拼命地按電梯按鈕,焦急地等待着電梯趕緊下來。
可是電梯剛升至十六樓,又突然往下降,箭頭變成向下。
她是那麼害怕、着急,她根本來不及等待,來不及多想,她直接奔向了樓梯口,快速地沖下樓。
哪怕她這是在十七樓。
但她想,自己跑下樓,總比幹等着電梯強。
來到大廈樓下,頌雅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又迅速趕往聖熙醫院。
一上車,還沒來得及坐好的她,就立即催促着司機師傅快一點,她有非常要緊的事。
車子加速行駛到醫院門口停下。
頌雅付了車費,急急忙忙跑向住院樓,前往七樓尋找賀晉玺。
不過,她似乎還是來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