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滿臉不高興,祁珩微不可察的歎氣口,解下了腰間那塊羊脂白玉龍紋玉佩。
“賞你了。”
低垂的視線中突然出現一塊熟悉的玉佩,謝清儀一怔,猛地擡眼,“陛下......”
這不是祁珩常戴的玉佩嗎,而且上面還刻着龍紋,就給她了?
想歸想,可不敢讓帝王一直伸着手幹等,她恭敬地接過玉佩,盡量忽略一旁福滿那笑得牙不見眼的表情,“謝陛下賞賜。”
祁珩點了點頭,轉而又道,“今日的事情,朕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
謝清儀頓了頓,才明白他說的是以身犯險,心中不禁升起一抹暖意,她真心道,“臣明白。”
出宮的路上,謝清儀實在憋不住了,“福公公,您别笑了。”
笑半天了,實在瘆得慌。
福滿蘭花指一翹,嗔怪道,“謝大人真是好大的福氣,獨得陛下恩寵~”
謝清儀瞬間回憶起剛穿越過來的事情,頓時打了個寒顫: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福公公說笑了,陛下博愛天下,不拘于下官一人。”
福滿笑而不語,眼中泛着謝清儀看不懂的情緒。
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她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
馬車停在謝府,周管家忙迎了上來。
福滿扶着她下車,“陛下不讓大人去看抄家,是擔心人多不注意又傷到大人,謝大人可要好生休養呀~”
謝清儀嗯了聲,朝周管家示意。
周管家忙從袖中掏出一小包銀子,塞進福滿手中,“有勞公公了,車馬費您收好。”
福滿一頓,随即笑容不變地将荷包揣進袖中,“管家客氣了~”
回去的路上,福滿猶豫着拿出荷包,腦中浮現出之前那從陛下眼前滾出來的圓滾滾的柿餅。
謝大人似乎很喜歡吃柿餅啊,那這裡面不會又是...
他顫抖着手打開荷包,裡面安安靜靜躺着幾錠銀子。
福滿心跳平複下來,撫了撫心口慶幸:還好還好...
......
回府後,謝清儀躺在院子裡,聽管家繪聲繪色地描述今日齊府抄家的盛況。
“禁軍進進出出,金銀首飾一箱一箱擡出來,聽說連牆壁裡面都整整齊齊碼着金銀...”
謝清儀一邊聽一邊啧啧搖頭,這家抄得不冤,就是可惜沒能親眼看見這震撼人心的場面。
正聽得起勁,院牆上又傳來熟悉的聲響。
謝清儀經驗豐富,不慌不忙擡頭,“又是哪位梁上君子啊。”
那聲音顯然停了一瞬,接着一道白影直接從牆外翻了進來,身手與之前翻牆的那兩位比起來簡直天上地下。
來人一身樸素的白衣,卻戴着半塊款式繁複精雕細琢的面具,露出流暢的下颌線,手上還拎着一個哇哇大叫的男人。
謝清儀盯着眼前這脖子以上高調脖子以下低調的穿搭,心中頗為震撼。
穿搭高手!
“閣下是?”
來人将手中的男人往前一扔,朗聲開口,“在下正欲翻牆進來,就見這人鬼鬼祟祟站在牆邊徘徊,一定不是好人。”
說完還爽朗地哈哈一笑,“謝大人不必言謝!”
謝清儀:......
不是,你爽朗個啥?你也是翻牆,他也是翻牆,你倆有啥不同啊!
她掃了地上那人一眼,沒好氣道,“管家,将朱公子給我請出去。”
好你個小豬佩奇,真當她沒脾氣啊,天天翻牆!
“謝大人,在下是有要事相商......”
謝清儀擺了擺手,管家忙叫護院過來,不顧朱彥齊大呼小叫,一把拽着将人拖了出去。
耳邊頓時清淨了下來,她轉頭看向眼前蒙着半張臉的男人,“閣下不請自來,想謀害朝廷命官?”
謝清儀開口,說着謀害,眼中卻無半分害怕之色。
那人向前幾步大刀闊斧坐在石桌邊,“謝大人說笑了,誰不知道你是禦前紅人,誰敢謀殺大人不是打陛下臉嗎?”
還不着痕迹拍了個馬屁。
謝清儀不動神色打量着眼前的人,“閣下究竟是何人?”
“聽聞謝大人聰慧過人,不如猜猜。”
猜猜猜,猜你個頭啊。
謝清儀無語一瞬,開口,“公子大白天蒙着臉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想必面具下一定一張奇醜無比的臉,怕吓到别人吧。”
那人聞言,也不生氣,反而點了點頭,“繼續。”
謝清儀眸光微閃,語氣笃定道,“夏将軍,别玩了。”
夏懷風倒茶的手一抖,茶水順着杯沿傾灑而出,他震驚地瞪大眼,“你怎麼猜出來的?!”
語氣差點破了音,哪還有方才半分的輕松自得。
他五年前便去了邊境,謝清儀不可能見過他吧!而且他還帶了面具。
謝清儀無語地閉了閉眼,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少年将軍夏懷風居然是個傻狍子。
“夏将軍,下次喬裝打扮記得将腰間的玉佩取下來。”
那麼大一個“夏”字,還是僅此一塊的祖傳寶貝,想認不出來也難啊。